古语有云,得民心者得天下。陛下只要顺了天心民意,对付区区比赛,那正是以汤泼雪,势如破竹啊!”
李助理、王庆听了这话,哈哈大笑道:“丞相,你太小看这伙大镇戎贼寇了,这曹侒能从一个禁军闲人混到如今的渤海王、大元帅,焉能是泛泛之辈?他麾下的那些将领,个个英雄不凡,不可小觑啊!”
说到这里,王庆顿了顿,一副黯然神伤的长长叹了口气:“哎,可惜了,可惜了,如诺能将镇戎军中的这些将领能尽在寡人麾下,寡人早已杀上东京,推翻赵宋,一统天下了,可惜他们如今跟着曹侒做了朝廷的鹰犬,那可真是孤魂随鬼,能有什么好的下场,可惜,可惜啊!”
护国将军段五上前道:“陛下胸怀悲天悯人之心,让微臣五体敬佩,但是对于这些冥顽不灵的贼寇只有将其尽数剿灭,天下方可太平。”
正在这时,一艘小船向王庆的龙船靠了过来,一个兵士顺着龙船上放下的绳梯爬上了龙船,向王庆禀报道:
“启奏陛下,留守鄂州的段国舅派人送来军情。”
王庆一惊,问道:“是甚军情?”
兵士答道:“叛将縻貹,勾结大镇戎贼寇,企图偷袭鄂州,已被段国舅领兵击退了。”
“什么?縻貹真的背叛了寡人!”王庆鼓着通红的双眼,一副要吃人的样子道:
“来人啊!派人回鄂州,将縻貹满门抄斩!”
李助想劝,可是王庆正在龙颜大怒,他哪里敢劝。
王庆将大手一挥:“全军加速前进,直扑江州!”
先锋将军刘以敬忙道:“末将遵命!”当下,刘以敬高声叫道:“陛下有旨,全军开拔,直扑江州!”
站在桅杆上的传令兵接了刘以敬的圣旨,当下挥动令旗,江面上的战船战舸立时千帆进发,百舸争流,一起往东进发。
天,沉闷的像要爆裂;乌云,低低的压迫着江面。长江里的流水卷起一个又一个混浊的漩涡,在江州城下哗哗淌过。
此时江州城城头的大纛旗已经由“镇戎”字换成了“楚”字,王庆率领的二十五万大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攻占了江州城。
江州城种已经不见一个大镇戎的兵士,城中的百姓也逃走了许多,城中遍地都是大镇戎军和老百姓们逃走时来不及带走的绸缎、兵刃、马匹,甚至还有包袱皮包裹着的金银。
楚军将士们进城后,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到了,接下来,进了城的楚军开始哄抢满街的财物。陛下有圣旨,不能劫掠百姓,可是圣旨上却没说不能在街道上捡啊。进了城的十余万楚军顿时乱成了一锅粥,甚至为了财物竟然发生械斗。
没有进城的楚军,听说进了城的兄弟们都“捡”了盆满钵满发财了,都要往城里去发财,军纪松懈的,将官禁止不住,军纪严明的,虽然不敢明着进城,一到了夜里,也三五成群的往城里跑。
钱财,谁不要啊!
这是一场血战,一场你死我活的血战,也可以说是一场决定当时天下走向的决战。
王庆虽然意识到了这场决战的重要性,可是他麾下的弟兄们却被城中的金银珠宝迷住了双眼,除了极少数人还能听从他的指挥以外,其实绝大多数人都已经乱了,有一部分是乱在金银,有一部分人是在思想上麻痹:
“江州,金陵的门户,镇戎军不战就退了,这说明什么?说明镇戎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早晨的太阳,像牛车轱辘那么大,像熔化的铁汁一般艳红,带着喷薄四射的光芒,从正东方的岭脊上,从若有若无的薄雾中闪出来了,它照着蒙了一层白乎乎的严霜的高原,照着在丘陵土山上肃静无声、匆匆前进的千军万马,除了江州城的城头打着大楚国黄龙旗外,其余楚军各营,按照前后左右营举着不同颜色的旗帜。那些红的、黑的、白的、蓝的和紫的大小旗帜,队各一色,在起伏而曲折的丘陵间随风招展,时隐时现,看起来十分壮观。
可是再壮观的旗帜,也不能挽救一支混乱不堪的军队的失败。
朱武身着铠甲骑马在城东南的小山坡上。他手持马鞭,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山下的城墙。卢俊义、韩世忠和朱武,还有吕方、郭盛拥在他的周围。
这是暴风雨前片刻的寂静。这是大血战前短暂的沉默。
“轰隆!轰隆!轰隆!......”
突然间,火光迸发,巨响连声,硝烟乱转,砖飞石走,江州城的城墙被凌振的火炮炸开了十余丈的大缺口......
镇戎军中的一队弓弩手、数十架床子弩和十余部霹雳车,站在土丘上对江州城中的楚军猛烈射击,霎时间,长江南岸黑烟翻滚,火光冲天,人喊马嘶,楚军的骑兵和步兵一批一批的倒了下去,鲜血使穿城而过的一条小河的流水变成了红色。
朱武脸上的肌肉猛地一抽搐,挥动马鞭大叫一声:“擂鼓!”
顿时间,江州城四面发放,鼓声雷动,震天动地。
埋伏在各处的镇戎军兵士们一起向江州城冲杀过去,黑压压的,密密麻麻。几乎同时,长江中的镇戎军水军也火炮起鸣,放出无数的木划子向江州水关逼进。
缺口处,镇戎军的兵士如数支利剑一般,有的冲往了防守并不严密的城门,有的附壁而上。
就在楚军还没有醒过神来的时候,在离战阵数百丈之外,一面绣着一个斗大的“曹”字大纛旗树立而起,迎风飘扬。
镇戎军众人分作数路,各领一彪军马,喊杀声震天动地,犹如利剑朴刀一般,向已经被突然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而惊慌失措的江州城中的楚军直插过去。
原来此时正是枯水季节,穿城而过的不知名的小河水浅的地方不及小腿肚子,镇戎军将士听见了进军的战鼓之后,都似疯了一般的,在早就测探好了水深的地方,冲过河水,向楚军杀去。
李逵赤裸着上身,挺着两柄板斧,护卫下冲在最前面,逢人便砍,遇马便剁,鲜血裹挟人尸马肢,四处迸溅。
可是,楚军终究兵多将广,他们很快从最初的惊慌混乱中恢复成战斗阵形,凶猛的向镇戎军发动反扑。
很快,楚军在其先锋刘以敬和右副先锋酆泰的率领下,将冲过了小河的镇戎军大部分赶过了河去,并且,刘以敬还令两员楚军猛将毕先李雄各领一军,从左右两翼向镇戎军包抄了过去。
早已杀得红了眼的刘以敬提着一柄大环刀,咬着白森森的牙齿道:
“老爷,今日定要一战灭了这宋庭的走狗镇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