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船期,柴凤义的货轮后天就会抵达海参崴港。
许文东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准备返回绥分河,休整一天后,再去海参崴迎接柴凤义。
许文蕙就像个跟屁虫一样,许文东走到哪,她就跟到哪。
也不说话,就拿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许文东。
许文东看了她一眼,好笑地问道:“干嘛?舍不得我走?那大哥偷偷把你塞行李箱里带走怎么样?”
小姑娘眼睛一亮,随即看到许文东眼里的笑意,用力在他的小腿上踢了一脚。
哼了一声,自己走到沙发上坐下,抱着胸生闷气。
那张小嘴儿,简直能挂两个酱油瓶。
大儿子明天就要走,东妈晚上特意做了一大桌子菜。
一家人正吃到一半,就听见楼下似乎有人在喊许文蕙的名字。
“许文蕙!!!”
东妈撂下筷子,问道:“你们听,是不是有人喊老三的名字?”
东爸点点头,说道:“好像是!”
许文蕙早已经跑到阳台,打开窗户朝下看去。
十月底的东北,五点左右就黑天,此时外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可看不见人,却能听出声音。
“蒋一寒,是你吗?”许文蕙朝楼下喊道。
蒋一寒剧烈地呼吸着,小小的胸膛里似乎有火在烧,他是一路从家跑过来的。
“文,文蕙,是我!你快让你大哥,救,救救我妈妈吧!蒋大山要打死她了!”蒋一寒的声音里都带了哭音。
这个刚刚幻想着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孩子,只是一顿饭的功夫,就被他的父亲亲手撕碎了他的幻想!
蒋大山把苏禾按在床上用力地抽着脑袋,每落下一巴掌,门外蒋一寒的身体就跟着哆嗦一下。
“一寒,关上门!”苏禾怕蒋大山伤到孩子,被他打的鼻青脸肿还不忘大声叮嘱蒋一寒。
蒋一寒看着发疯似的蒋大山,又看了看厨房,突然一咬牙跑到厨房里,拎着菜刀就冲进了里间。
“蒋大山,你放开我妈!再敢打他我就砍死你!”蒋一寒不知道自己从哪里爆发的勇气,朝着蒋大山喊道。
是的,从此以后,这个男人在蒋一寒的心里只有一个称呼:蒋大山。
父亲两个字,他不配!
蒋大山瞪着一双牛眼,面孔因为气愤和内心深处的恐惧而有些扭曲,见自己亲儿子都拿刀对着自己,心中无名火更盛。
“艹尼玛的,反了天了!儿子要砍老子!”
“来来来,老子把脑袋凑过来让你砍,你砍啊!”
“砍啊!”
蒋大山一声大吼,吓的蒋一寒一哆嗦。
他心一横,多年来压抑的愤怒和恐惧让他大叫一声,一刀朝蒋大山砍去。
他毕竟是个孩子,哪怕蒋大山被酒精掏空了身子,也不是他拿把刀就能砍到的。
拿刀的手腕被蒋大山铁钳般的大手抓住,用力一捏,蒋一寒就惨叫一声,刀掉到了地上。
苏禾扑上来抓住蒋大山,怕他气急之下打坏蒋一寒,大声喊着让蒋一寒快跑。
蒋大山宛如疯虎一般用力一推,苏禾就被推倒在地,额头撞在桌角上,血顿时就流了下来。
苏禾瞬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还摆着手让蒋一寒快跑。
蒋一寒用怨毒的眼神看了一眼蒋大山,扭头就跑。
他现在只有一个机会,就是去找那个男人!
那个开着小轿车,在许文蕙口中无所不能的男人!
许文东不知何时来到许文蕙身后,小姑娘刚回头就看到自己大哥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身后,面上不喜不惊,毫无波澜。
“大哥,你快去救救苏阿姨吧,救救苏阿姨吧!”小姑娘摇晃着许文东的胳膊,比任何一次都要用力。
许文东看了许文蕙一眼,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个丰腴而成熟的女人。
“你乖乖在家待着,我去看看。”
“东子,饭吃一半干什么去?”东妈急忙问道。
“有点事处理一下,妈,你们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