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东的红色桑塔纳缓缓行驶过来,阿杰列那指着他的车叫道:“看呐,他来了!瓦列里娅,你现在还说他不可信吗?”
许文东刚下车,阿杰莉娜就迎了过来,热情地和许文东进行贴面礼。
许文东一口远东口音的俄语让阿杰莉娜的朋友们顿时心生亲近。
尤其是看到阿杰莉娜拿到她的床单之后,就更高兴了。
这真的是一个信守承诺的小伙子,是苏联人民真正的朋友,真正的达瓦里西(同志)!
许文东送给阿杰莉娜和她的几个朋友一人一个万紫千红雪花膏,说这是一份小礼物,是她们的美丽为他们赢得了这份礼物。
小嘴儿甜的,说的一群大妈开怀大笑,甚至自发地帮许文东宣传起来。
...
日子一天天过去。
许文东靠着手里的五万块钱启动资金,一点点地把生意做了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许文东认识了许多朋友,也渐渐摸清了边贸里的门道。
他真正地从一个只知皮毛的边境司机快速成长为一个合格的边贸商人。
四月的最后一天,人们盼了许久的春雨终于翩翩而至。
在九一年到九四年期间,绥芬河的路在晴天的时候叫“扬灰马路”,下雨的时候叫“水泥马路”,到处都是工地,小白鞋出去分分钟变成小黑鞋。
柴凤义的脑袋上挂了彩,缠着几圈纱布。
前两天有几个流氓想抢许文东,柴凤义一挑三,把三个人打的落荒而逃,但自己脑袋上也挨了一棒子。
许文东按下想起来的柴凤义,严肃地说道:“你好好在旅店养着,等我回来。”
柴凤义犟道:“哥,我来这儿就是保护你的,你不让我跟着你,万一再有那天那种小流氓咋办?”
许文东轻叹口气说:“我们还是太势单力孤了,就靠你一个,双拳难第四手,早晚要吃亏。”
“我手里的钱攒的差不多了,这两天把公司注册好,咱们就回家。”
“回家?”柴凤义眼睛一亮,他毕竟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出来小一个月,还真有点想家了。
许久不听自己老娘的絮叨,竟然还有点不习惯。
“我是不是贱皮子啊?”柴凤义在心里想。
“哥,三十万注册费,真交啊?咱们现在一天两万多的利润,有时候一天跑两趟就是四万多的利润,这不挺好么,为啥非要花那个冤枉钱?”柴凤义不解。
此时的柴凤义毕竟不是后来那个在社会的大染缸里锻造成功的柴哥,眼光太浅,想法也幼稚。
许文东说:“我这叫响应政府政策号召。赵市长说交三十万注册费就可以挂靠在总公司下,那我就交这个钱!”
柴凤义问:“咱们现在做代理不也挺好?”
许文东轻笑道:“就每天运服装出去?一天两万一个月六十万,赚钱还是太慢了。而且你没发现现在往那边倒腾服装的人越来越多了?”
“这样下去降价打价格战在所难免,利润不会一直这么高。”
“而且他们大都和边防沾亲带故,咱哥俩能走到今天,算是运气好!”
“成立边贸公司,以后走大桩生意,做成一笔够你卖半年衣服的!”
柴凤义挠了挠头,说道:“行吧,哥,我听你的!”
许文东拿起呢子大衣,嘱咐道:“好好歇着吧,我走了。”
“哎,那哥我下午去陈哥那儿等你!”
“消停歇着。”
柴凤义只好躺在床上继续睡觉,可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