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随伸手拿了,他抬起头呆呆地看着谢玉琰,半晌他擦了一把眼睛,露出笑容:“谢施主回来真好。”
“谢施主是来找师父的?”严随道,“我给施主引路。”
坐在偏殿准备研读佛经的智远和尚,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不禁叹气。
他屁股还没坐热,谢施主就找到了这里。
“阿弥陀佛。”智远和尚起身与谢玉琰见礼。
“大师这些日子可好?”谢玉琰道,“出门在外甚是挂念寺中,听说重建大殿的银钱已经筹齐了,特来为大师道喜。”
智远和尚再次念佛号:“多亏了谢施主帮忙,才能这般顺利。”
那一张秀丽的面孔上满是笑容,不过……智远和尚还是感觉到了一抹没有散去的杀气。
该不会手上又添了人命吧?
阿弥陀佛,他什么都不知晓。
“大师,咱们坐下说话。”
谢玉琰看着脚步向外挪了半步的师祖:“我也给重新修葺的大殿准备了些物什。”
智远和尚的手忍不住一抖。
上次她带来了藕炭,然后弄出了泥炉,现在又是什么?
他从来没有这般……怕有人前来布施。
智远大师道:“阿弥陀佛,寺里财、物都已筹备齐全……”
“我瞧着还是不够。”
“够了。”
“布施可以广结善缘,舍去悭贪,培植善根。”
谢玉琰提及这个,大和尚只能闭嘴。这话是没错,但谢施主的布施,与这句话没有半点关系。
“我还与人说,宝德寺二月初二要办法会,我就是为了法会而来。”
智远大师捻动佛珠的手登时停下,他就要开口拒绝:“法会……”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宝德寺没准备办……”
“大师,”谢玉琰道,“眼见就要春耕了,百姓手中缺少粮种,若是他们与豪绅筹借,秋收就要还三倍银钱,若是大师愿意,可以在寺中设义仓提供粮种,秋收后,只收两成利。”
智远大师张开嘴。
谢玉琰接着道:“还可租借耕牛给民户,不过这就需要寺中的沙弥和师父们下山查验,免得有人另做他用。”
智远大师张开嘴,立即又合上,好半晌才道:“谢施主有这样的心思,何不直接设义仓?和尚并不懂得这些。”
“我也想做,”谢玉琰道,“只怕会被豪绅阻扰。”
她会怕?智远不信,她除了说话带了个“怕”字,就没有任何地方与这个字有关系。
谢玉琰叹口气:“而且……我没钱。”
智远登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