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这声音听起来隐约有些失望之感。

“随云，你刚刚听到了什么声音了吗？”

马车里，云天歌满脸严肃地向原随云询问道。

他刚刚突然有一种被人隐藏于阴暗处，默默窥视的古怪感觉。

只是这时再释放出精神力去探查时，却是一无所获。

之前的窥视感与耳畔的叹息声，俱都消弭而去，仿佛是他的错觉一样。

“嗯？”

原随云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微微一楞，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

他的精神力也随之探出，但并未感觉到有任何异常，随后哭笑不得地说道：“天歌，你的精神力可比我强多了，问我干嘛？”

“啊这...是我糊涂了。”

云天歌有些赧然地挠了挠头，心中暗骂自己糊涂。

也是，他现在的精神力与感知能力都要超过原随云不少，连自己都感应不到的东西，对方又怎会感应得到呢？

“但是不管怎样，我们都应该小心为妙。”

原随云儒雅的脸上闪过一丝严肃，微微一叹，从横亘于二人中央的茶几上捧起一杯清茶，稍稍抿了一口。

“你喝茶的时候注意点，可别把茶水洒我纸上了。”

云天歌从月光女神戒中取出纸笔放于茶几上，没好气地说道。

“天歌，你在写什么呢？”

原随云放下茶杯，好奇地问道。

“一些自创魂技，我给写成盲文版的。”

云天歌头也不抬地说道。

他右手疾书不停，笔尖在纸张上游弋着，发出一阵悉索之声。

作为日后自己一大帮手的原随云，云天歌自然是要给对方开点小灶的，他还有几门武学要交给原随云。

考虑到口述心法实在过于繁琐，所幸他前世又学习过盲文，他便将这几门武学给抄录成盲文版的，以方便原随云练习。

“天歌...”

原随云眼眶霎时变得湿润起来，他虽然眼盲但心中却一片明亮，比常人更能体会到人心如何。

阳光下他的一双眼睛最是寂寞，黑暗里他的两只耳朵却最灵敏。

他出生在一个大家族，作为族长独子的他，从一出生便被寄予厚望。

他的武魂是由家族传承的魔蝠变异而来的暗裔魔蝠，这是一种良性的变异，暗裔魔蝠比普通魔蝠强出不知道多少。

原随云更是家族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先天满魂力。

同时，他相貌生得清新俊逸又雅人深致，而且温文尔雅，品性敦厚，无疑是惊才风逸的年轻翘楚。

无论是家族里的长辈，还是武魂殿与几大宗门的前辈，哪怕是七宝琉璃宗主宁风致，也对他赞不绝口。

只是他们嘴上虽然称赞，心里却都在暗暗的同情、惋惜--只因原随云自从三岁时得了一场大病后，就已双目失明。

尽管是生活在黑暗中，但原随云身上充满了魅力，任何时候，他似乎都能保持一种优雅的风度，近似《世说新语》中人的翩翩风采，这样的他无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但这样的吸引力却并未给原随云带来好运，他一直是独孤的。

别人看待他，总是惋惜，怜悯或是嘲弄。

从未有一人将他真正当作朋友。

除了云天歌。

“打住，别说一些肉麻的话。”

云天歌依旧头也不抬地说道。

“实在过意不去的话，可以给我打工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