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蓝发中年人只看了他一眼,继续和身边的官员说着什么。
“少年”又小心地问了一次,这些天,为了找到事情,他没少挨白眼,都习惯了。
那名蓝发中年人一直等到他问了第三次,才不耐烦地指着那个旗杆说道:“刚才没耳朵吗?抱个箱子,第一个跑到旗杆那里,我就用他。”
说完,也不给再多的解释,又回头与那名官员聊天,大约是要挽留那名官员去什么地方吃饭,而那名官员实在有些忙,一直推脱。
“少年”这次听清楚了,也大约地听懂了,看了一眼已经跑出许多距离的人群,马上从地上抱起一个大箱子,就往旗杆的方向跑去。
但只是跑了两步,立即又回来了,蓝发中年人余光看见了,有些奇怪,只见他赶紧又背上留在原地的朷秀,然后,仿佛生怕蓝发人不用他,也不抱着了,一手拎起一个大木箱,就往前面跑。
蓝发中年人笑了笑,人家都快跑到一大半了,这个蠢货竟然背着一个人,还提上两个箱子……但他的笑容很快凝固在脸上,半响,骂出一句脏话:“贝格麻麻的!”
那名官员见他骂了脏话,也好奇地转过头,却见到刚才那个黑发的少年,一溜烟地消失在尘土中,等到烟尘散去,他人已经越过正在狂奔的人群,距离旗杆只差一小段的距离。
“怎么会这么快?不会是高能……?”官员也有些愕然,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仪器,但奇怪的是,那个仪器似乎失灵了,只得放弃。
这时候,“少年”前面只剩下一个人了,那个人一直遥遥领先,本以为胜利在望,谁知道半路上杀出这么一个古怪的人来。
此时,距离旗杆只有十几步的距离,不甘机会被夺的那人暴吼一声,手上的青筋都绽露出来,奋力加拼命向前猛冲。
同时,他紧张地用余光看着那个“少年”,目光赤红!
但令他绝望的是,提着两个箱子的“少年”,轻松地越过了他,朝着旗杆笔直奔去。
不!
他头上的汗水流入红了的眼睛中,整个人像是发疯一样往前猛冲。
此时,“少年”已经超过了他几步的距离,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不健康地涌起一片潮红,指甲死死地扣住箱子,用尽全身地力气玩命地奔跑。
旗杆距离他越来越近,却也越来越远。
他怒吼一声,穿着破烂鞋子的双脚用力蹬在地上,然后弹起,紧紧地抱着箱子,向旗杆不要命地飞扑过去。
但他还是迟了,“少年”的影子仅仅在他眼前一晃,便丢下木箱,拔起那只旗杆,猛地转身,旗杆如枪般地划了半圈,背在身后,斜指地面,身躯挺拔如一道剑芒。
这一瞬间,远处的官员竟然恍惚了一下,还以为自己见到一名从尸山血海杀出来的高能强者!
那一瞬凌厉的转身,那一瞬萧杀的气势……
仿佛,那个飞扑的人顷刻倒飞出去,仿佛,那些抱着箱子的人群瞬间如潮水般人仰马翻。
……
但事实上,马上旗杆那边传来一道激动的声音马上打断官员跌宕起伏的“幻想”:
“总管,我夺到旗了,雇佣我吧!”
望着“少年”激动地挥舞着旗杆,官员顿时像是遭到什么打击,无言地笑了笑,与有些吃惊的蓝发中年人又说了两句,便钻进路边的四轮车,不等那些失败的人群围涌上来堵住他,立即离开。
官员一走,“少年”便带着旗杆来到蓝发中年人面前。
“就是你了,佣钱一日一结,力气大未必能干好事情,做不好,随时开除!”
蓝发中年人见官员走了,也没了多少兴致,只是有些惊讶地看了“少年”一眼,也匆匆地走了。
随后,有人带着“少年”去登记,在路过旗杆原位置时,他发现刚才那个吼叫着扑上来的人呆呆地坐在地上,额头上流着血迹,裤子破了一个大口子,鞋子也有一只不见了。
那人发红的双目怨恨地看了他一眼,咬着牙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路边,捡起他那只飞出去的鞋子,再走回出发地,将一个大约只有两三岁的瘦弱孩子用布条绑好背在身上,一言不发,萧条地慢慢消失在视线中。
“少年”觉得他也有些可怜,但他不可能把机会让给他,因为他也要活下去。
“少年”摸了摸朷秀的脑袋,看着那个一瘸一拐渐渐离去的背影,突然说道:
“朷秀啊,要活下去!”
……
在来到圣城的第六天,“少年”成了军事壁垒工地上的一名只能干些粗活的最底层工人。
因为没有身份证明,他也只能拿到别人的一半佣钱。
然而,他却并不受其他工人的欢迎,拿着一半的钱,却干了几个人的活,而原因只是因为他担心自己随时被开除,只好拼命地干活。
吃饭的时候,一个有怨气的工人就故意拿他讽刺道:“塞斯比亚,你有这么多的力气使不完,干嘛不去找最近闹得凶的色魔?看报纸了没?安全部给的线索悬赏就足够你成富豪了,要是你把他给再捉住了,还不立刻就发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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