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团长对阮晓红的态度要好些,颇为无奈地说道:“红姐,有些情况你们真的不是很清楚很明白,对那位来说,真正的自己人恐怕只有肖纳的血骑军团,而且还只是当初跟随他杀出重围的那十几骑,其他人,即便拔异,别看他与那位走的很近,但他们的关系与血骑是不同的,这里面很微妙。
如果不是那位和星舰突然关闭,就是我也不敢和你们再联系,那个细高人几乎无时不刻不在监视着我们这些人。”
阮晓红对何团长最后那几句的说辞不置可否,她知道那并不是何团长不愿意再联系她们的真正原因,只要不是瞎子都明白那根大腿更加粗。
可没有必要揭穿,那是不成熟,很幼稚,情况在变化,环境也在变化,星舰关闭,何团长能依靠的人也只有她们,又有重新需要她们的原因了。
阮晓红对这一套很熟练,故而脸色和气地便自然地接过话来道:“我知道您的难处,大家都是自家人。”
何团长点点头,便不再继续说下去,这件事点到即可,他也是混到团长的人,自然知道适可而止,转而道:“红姐,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我们不打安第鲁,钥匙迟早落在那边人手里,只不过从克里斯变成了安第鲁。
与其等到他得到钥匙再得到钥匙之地里的那些东西而变得更加的强大,再加上克里斯那些人到时候肯定对他不得不的投靠,这些力量加在一起,我们就更加不是他对手,所以迟打不如早打。
那边就是料定了我们无法冒这个险,所以迫使我们不得不打,他们才可能从中渔翁得利,从而反转形势!”
阮晓红点头道:“大致就是这个情况,所以我们不需要再讨论打还是不打,而是要讨论如何打,以及如何防止被那边渔翁得利。”
李天南这时候重新坐了下来,再次接过话来,看向角落里一言不发的女孩,道:“那就要看可珺的了。”
何团长与阮主任出奇地都没有再驳斥他,而是相互对望一眼。
……
安第鲁终于赶到了星舰之下,他没有飞行工具,没有可趁的车辆,那些都战损了,没有人给他补充,这一天两天,他几乎跑断了腿。
黑夜下,他前方庞大的星舰就像卧在黑暗中的猛兽,冰冷而危险。
但他完全不知道,在他刚刚出现在外围,就已经被另外两只已经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狠狠地盯上了。
于此同时,他身后远方的大营中,那些被解救的、已一无所有的破烂人们,并不知道在遥远的星舰那头的变故,他们听说了大胜的消息,听说了人类从此不用再担心异族屠杀,不用再害怕被猪头人抓去吃了,更不要再担心朝不保夕的生活与食物。
他们将有美好的未来,在这片几乎未被开发的土地上,他们有信心重建美丽的家园,并毫无疑问地将成为这颗星球的新主人。
他们甚至都忘记了去找猪头人报仇,因为经历的太多了,失去的太多,已经麻木了。
他们也不关心星舰那头的权利斗争,反正都是地球人,他们只是底层,谁坐了领导者的位子,对他们而言真的都一样。
他们仅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许久许久都不曾见到的笑容,每个人都在谈论着自己的计划,每个人都开心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人类统治时代。
就像等待春天到来等着播种的农夫,一切都在大胜之后,变得那么的美好,看,就连小孩都在傻笑。
有孩子就有希望,听着孩子们的笑声,就是那些战队的队员都被感染了,到处都是欢歌笑语,到处都是充满希望,等待着“黎明”。
为什么不笑呢?
没看见那个整天守着一个不知死活的小男孩的小女孩,也在傻笑吗?平日里干着成人的脏活与重活,年幼的皮肤开满裂纹,只够遮体的衣服还没了袖子,浑身上下除了眼睛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她都在傻笑,都在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仿佛在计划着什么。
就连她这种最没资格营地中地位最低的人都在幻想未来的美好,其他人为什么不能笑呢?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仿佛从遥远的星舰照射而来,揭开美丽黎明的序幕,映红了每一个人的脸庞。
……
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只庞大的钢铁洪流撤去伪装,迎着朝阳,伸出一只只黑洞洞的炮口,向着他们的营地,露出最狰狞的獠牙。
一名年轻的士兵微微抬头,眯着眼睛看向血红血红的太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诸元装定!”
“三发齐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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