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世界的环绕卫星有很多,但大都都是漂浮的碎片,形成环形陨石地带,只有两个体积巨大与一个体积较小共计三个卫星可以被看做月亮,它们有时候两个出现夜空的两端,有时候只能看见其中的一个,极为少数的时候会三个同时出现在同一片夜空下。
今夜,三月齐聚,一条拖着长长彗尾的流星,历经茫茫星空,穿过星云尘埃,闯入环形小卫星地带,激起一连串的碰撞光芒。
天空上的事情,除了一些特别的生物外,地面上的生命很少去关注。
夜静悄悄的,有些地方还下着沥沥拉拉的小雨,乌云顺着高空的寒风试图缓缓遮蔽月光的辉芒。
位于南半球的沙漠,北面是赤道的方向,一直往北走,便是炎热的广袤丛林、草原与尽头的无垠大海。
此处是沙漠的边缘,站在较高的沙丘上,如果在白天,已经能够隐约地看见密集的丛林。
这里生存栖居着无数的生命与种族,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繁衍、捕食、活动、迁徙与生存。
嗷卡人无疑是这里最为活跃的一类,它们习惯于沙漠的气候与干燥,生活粗糙且豪放,当更南方的大陆之国与地底小人们都有着高雅的高度文明时,它们仍热衷于原始般的生活。
为天羽之国与海洋之国卖命,骚扰甚至攻入大陆之国的腹地,是嗷卡人赖以生存的基础。
劫掠与屠杀也是它们的爱好之一。
嗷卡人有很多的群聚部落,它们之间的地位结构也很复杂,即便是比邻的大陆之国,也常常弄混它们之间的繁杂关系。
在沙漠的边缘,靠着一个被称之为目加尔湖的地方,驻扎着一个规模上千人的嗷卡人群聚地。
深夜里,往往是它们最为安静的时刻,大多数嗷卡人都习惯地趴搭在温热的沙子上入睡,只有少部分的嗷卡人围绕着聚集地漫不经心的警戒着。
这里距离大陆之国很远,平常极少有主动攻击它们的敌人,除了沙漠中一些恐怖却不常出现的生物外,它们并不太需要担心什么。
但今天的夜里,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同。
乌云遮住了最后一丝月芒,大地在兀然间沉暗下来。
烦人的沥沥小雨从北面的丛林里延伸过来,落在那些发烫的沙子上,还能感觉到一丝朦胧的雾气。
如果嗷卡人的警戒者这个时候能保持着极高的警惕,或许还能勉强地发现对面幽暗的丛林里渐渐多出许多双血红色的眼睛,透过黑暗,这些眼睛像野兽盯着猎物一样冷冷地盯着嗷卡人的聚集地。
一双,两双,三双……数量越来越多,但静谧无声。
如果不是冰凉雨点落在炎热沙子上蒸发起蒙蒙的雾气,或许嗷卡人也能发现一丝异样,比如哪些不知道什么动物的鼻子里喷出来的白色雾气。
其中两个嗷卡人终于巡逻到这里,一边走,一边兴高采烈地讨论着晚餐的丰盛。
前一个打着饱嗝说道:“如果再能抓几百只两脚动物,今年说不定就不需要向天羽人进贡了。”
后一个像是回味无穷地附和道:“是啊,是啊,那动物的肉还真是好吃,味道很不错,听切尔林回来说,南面还有很多,我们再不去抓,说不定就让鲁修德那些家伙给抢先了。”
前一个嗷卡人瞪大眼睛道:“鲁修德的人要是再敢来我们的地盘上捕猎,我一定踩死它们!”
后一个嗷卡人摔了摔嘴巴里流出的口水道:“我们的大法鬃实在太软弱了,和鲁修德一战的勇气都没有,今晚我们只在它面前提议几句,就被发落出来担当夜间的巡逻,真是……”
前一个嗷卡人挥了挥只有三个指头的大手,道:“不要在背后说大法鬃的坏话了,我听切尔林说,有嗷卡人竟然强上了两脚雌性动物,真的假的?”
后一个嗷卡人露出一个恶心的表情,巨大的嘴巴一开一合道:“谁知道啊,想想就想吐,连尾巴都没有的畸形,竟然有嗷卡人会对它们发情,看来嗷卡人也堕落了。”
前一个嗷卡人连连点头,也是一副难以就受的恶心表情,就说道:“你说的对,嗷卡人不能堕落,还记得今晚被我们吃掉的那个雌性动物吗?临宰前,竟然还对我挑逗,做出一副摇尾乞怜的发情模样,它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杀它,真是可笑,我一巴掌就——”
后一个嗷卡人听到前面没声了,下意识地问道:“就怎么了?”
然后,它就看到一只漆黑的利箭穿过雨帘,在它的瞳孔中急剧放大,嗖地一声,带着能量,没入它的咽喉。
它瞪大了眼睛,以为是鲁修德的人杀来了,想要发出警报,喉咙里涌现的却全是血水,混合着黏液口水冒着汩汩的泡沫。
噗通一声,它倒在黏湿的沙地里,临死前的眼睛里,惊恐地看到黑暗的丛林里,一只只装备精良不弱于大陆之国的异族骑兵,从蒙蒙雾气中破雾而出,冲入雨幕之中,向它们的聚集营地呼啸奔袭。
一只,一只,又一只……数量惊人的骑兵汹涌奔腾,从它的身边滚滚而过,密密麻麻的骑射箭雨铺天盖地般落向南方,一丝丝浓郁的血腥味接二连三地飘来,混合在凉凉的雨水里,钻入它朝天的大鼻孔。
怪异的骑兵们几乎没有任何迟疑,两轮齐射之后,便纷纷拔出利剑,洪水般冲向并不牢固的营地,摧枯拉朽地将睡熟的嗷卡人瞬间冲垮,杀得血流成河。
尖叫,呼救,警报,死亡前的惨呼……不绝于耳。
快要死的这个巡逻嗷卡人似乎还听到了营地中圈养的两脚动物们集体的欢呼声,然后它的眼皮渐渐呱拉下,最后一眼,看见一个双眼冰冷的重盔重甲骑兵,从它身边缓缓走过,砍下它的脑袋……
不大的小雨终于渐渐停止,乌云散开,月光重新得以从天空中照射下来。
此刻的嗷卡人营地已经是一片的狼藉,骑兵们打扫着战场,给呻吟未死的嗷卡人补上一剑,收集它们的物资,再将获救的人类集中在另外一角,由后续的专业同伴前来处理。
他们并未追击少量逃跑的嗷卡人,在那些方向上,似乎还埋伏着另外一队人马,一只只野兽般的影子,吼叫着,将它们厮杀的干干净净。
布特妮用助手递过来的布条擦拭干净剑锋上的恶心血迹,望着不远处王旗下凌冽的影子,小雨过后的热气,却让她心中微微有些寒意。
不知道何时起,王旗的那个人,距离她越来越远,本应该只是一个影子,如今却似乎成了其他不知情的血骑们心目中真正的王。
进入新世界快有两个月了,五十多天内,真王的消息全无,而她——冒充王的艾希儿,实力突飞猛进,在地球上的时候,只能与自己平手,如今却已经让自己望其项背,无法赶上。
这种力量疯狂增长的背后,让布特妮隐隐不安,已经有很多天了,艾希儿竟拒绝在自己面前卸甲,或者,她基本很少时间卸甲。
她真把自己当成王了吗?
布特妮忧心忡忡,艾希儿能够超越自己等人实力飙升,除了她本身身体条件极好,否则也不会被选为祭品,还有另外一个只有少部分人知道的原因,那就是她的身体里流畅着大量的不死王的血液。
这正是布特妮最担心的地方,艾希儿自己强大起来后,又用她的血液强化了大量骑兵,如今已形成了一股死忠于她的强大势力。
如果不是十七血骑也是王亲自用命源改造过的精锐,是能够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最大力量,布特妮猜测艾希儿会不会对自己灭口?
有很多迹象已经表明了艾希儿的心理变化,比如她竟然召回王亲手赶走的迪尔,比如她渐渐地已经不与自己商量,任何行动计划都自行决断,或许她和迪尔商量了吧……
更让布特妮愤怒的是,艾希儿最近开始排斥起誓言血族,每一次打头的冲锋,最为艰苦的血战,都是交给誓言血族,试图渐渐地消耗掉她们一方的实力。
这一切的变化,让布特妮几次想要揭穿她的真实身份,为此她不惜放下多年的恩怨,和拔异商量过一次,但每次看到艾希儿冰冷的眼神扫过来,布特妮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一种惊悚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