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是抓了人,在五羊城的时候,老子甚至亲自派人去帮她抓!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绝密?调查报告!?你以为你真的什么都知道吗!?”
梁兴栋赶紧站起来,两边劝道:“老武,一把年纪了,别发火,大家都是为了港城着想,来,来,坐下说,坐下说,都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别伤了感情!老霍,你也别激动,这不是在分析吗,慢慢说。”
武方候挣脱梁兴栋拉扯他衣袖的手,怒道:“老梁,别拉,你他娘地尽做老好人!今天,老子还非把事情说清楚不可!”
霍家山毫不示弱地说道:“武将军,请说,我洗耳恭听!”
武方候看了他一眼,冲着门外的警卫员吼了一声:“小杨,去把老子办公室的小保险柜抱来!”
……
片刻后,武方候抖着手,打开保险柜,将一堆日记本、照片、嘉奖状……等等铺在会议桌上,冷冷道:
“你们自己看看,这是阡儿交给老子的,让老子代她保管,霍家山,你知道?你知道个屁!
没有杀红过眼的人,永远无法理解那种恨与愧疚,五羊城全城上下省衣节食,他们宁愿饿死,也要将最好的食物和药品都留给我的士兵,但我们却无法保住哪怕一小片的城区!
突围的时候,你们能想到吗?他们都涌了过来,不是求我们带走他们,而是让我们带走孩子,他们送来了所有的还活着的孩子,求我们带走孩子,然后他们转身,用血肉之躯,为我们筑成一座人肉“长城”!
你们能想象到,当时一车一车地孩子哭着喊着自己的妈妈爸爸,而他们的父母却一个个地手拉着手,用自己的热血胸腔迎上那些扑上来的畜生的情景吗?
你们不能,因为你们都躲在这里!
我们不计代价地向突围方向发起冲锋,死去的士兵堆满了地面,我们是踏着自己战友的尸体来到港城的!
那时候,就差一层就要突出去了,老子一个连一个营一个团发起自杀式的冲锋,你们在哪里?
就那一层,死了我那么多的好战士,就是冲不出去!一车一车的孩子倒在那些畜生的脚下,倒在一片血泊中,被那些畜生咬在血口里,还挣扎着挥舞小手,泪汪汪地乞求我们这些叔叔救救他们,到现在我还能从梦中被这一幕惊醒……”
武方候眼泪止不地涌了出来,几乎哽咽到不能说话,咽了口气,继续说道:
“阡儿原本在港城,是我厚着老脸在未被围城前,求她去帮忙的,范大师后来差点为此找我拼命!
最后一层我们实在冲不出去了,阡儿就和我说,她要和啸云之弓融合气息,只有融合了,她的力量也许会百倍的增长,并更好的发挥啸云之弓的力量。
但她又告诉我,她一直和弓在一起,其实早就知道可以融合,但她不敢,她说融合后,她的力量驾驭不了,这只弓会反噬她的灵魂,会让她成为魔鬼而不能自拔!
所以,她一直都没有告诉范大师有融合这回事,除了她,她只告诉了我一个人这个秘密,我知道她是怕范大师担心,她父亲死后,她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
你们看看这些日记,这些嘉奖状,这些昔日的评语,阡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一个心地善良女孩,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碰到蟑螂都会吓跑,你们怎么能想象,她会拿着一柄弓箭站在满是尸体的血泊之中,射杀那些大虫?
为了我们能活着冲出去,为了那些孩子,为了我的士兵,她还是融合了,杀出了最后的重围。
到了港城,她说她怕以后被弓变成了魔鬼,自己都不敢认自己,就让我替她保存她所有的历史,等她将来快死的时候,还知道自己原本不是魔鬼,而是个人。
霍家山,你觉得知道这些吗?你够什么资格去批评阡儿!
是的,我知道她现在渐渐地被那只魔弓奴役了,她的心智在一点一滴地迷失,但是你们知道她的痛苦吗?
她无法发泄这种越来越抵抗不了的痛苦,只能都拼命地冲在和那些畜生战斗的第一线。
她找那些对弓有反应的人,原本是想研究出如何彻底掌控这只被范大师成为不属于人间的魔弓。
然而,她却失败了,至今都无法做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奴役,被迷失!
你们觉得她现在乖戾恐怖对吗?是,她已经变得越来越让我心疼不已,疼,是这里疼,作为看着她长大的长辈,却只能见着她从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将她本应该美好的一生奉献给了这只魔弓,却变成如今一心只想占有那只弓的奴隶,我恨不能自己去替代她!
但即便这样,她又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
为你们杀虫子,她和楚术门人从来都是冲在第一线,去看看所有部队的阵亡报告,前三名就有楚术门人!
她说服了范大师将楚术一部分秘法送给了总署,让你们可以大规模清除虫肉的毒素,作为食物来源。
你们能士诸司的那些修炼办法,哪一个不是她瞒着范大师偷偷教会你们的!
而她,向你们要什么了?她什么都不要,要的只是那只弓,只是那只弓而已,难道她做了这么多,不该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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