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子里光线十分阴暗,也没有路灯,柯展只觉得脚下踩着的地面并不实在,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向着下面一照,发现脚下都是一块一块的水泥板,人在上面走过发出空洞洞的声音,看来下面是空的,而且一块块水泥板之间的缝隙中,飘散出来熏人的臭味,看来下面是一条阴沟,上面用水泥板盖着的。
年轻妇女回头见到柯展掏出手机,用手电筒的光亮照向脚下的水泥板,并且用脚在上面踩了踩,不由得尴尬的说道:
“原本这条路是整体水泥铺的,不过下面的阴沟渐渐堵塞了,一遇到下大雨,水都下不去,巷子里都是污水,所以后来清理阴沟的时候,干脆就做成了活动的水泥盖板,这样一来清理阴沟的淤泥也比较方便,就是封闭不严密,经常有臭味飘出来,我们在这里住习惯了也不觉得臭了,你们刚刚到这里来的人就比较不习惯。”
柯展摆摆手,说道:“没事,我就是感觉脚下面走路空空的,怕有坑什么的,绊倒了人。”
“不会的,这条阴沟虽然是用的活动水泥盖板,但还是挺平坦的,我们走路从来都没有绊倒过。”
那个年轻妇女连忙安慰的说道。
后面跟着的于巧玲听到前面柯展和那个年轻妇女的对话,也不由得对脚下的路面小心了起来,不过幸好的是,前面不远就到了地方。
小巷子的两边都是一个个简陋的单扇门,看来里面都是出租屋,给外地那些来大城市打工的人住的,这个年轻妇女掏出钥匙,打开了其中一扇房门,走了进去。
柯展进门之后,就觉得自己好像是想岔了,这里应该不是肖剑给于巧玲安排的住宿的地方,因为房间太小了!
这个房间就是一个单间,里面靠墙用长条凳子当做床腿,支起来了一张简陋的木床,中间拉着一个帘子遮挡,那个帘子应该是这个年轻妇女在外面捡来的,印刷着大幅的牙膏广告,上面的明星因为离的太近,脸孔显得扭曲变形带有一丝狰狞,雪白的牙齿仿佛要咬人似的,冷森森的散发出兽性的凶猛气息。
外面半间房间摆着煤气灶,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木板,看上面缝隙里发白的痕迹,这块并不干净的木板应该是拿来作为案板使用的,上面还留着面粉的残渣,柯展都能想象到眼前这个年轻妇女在上面揉面蒸馒头的情景。
房间中间摆着几个各不相同,缺胳膊少腿的凳子,看来都是捡来的。
前面门框和后面窗户之间拉着一根橡胶皮都老化的电线,看来是作为晾衣绳使用的,上面挂着半干半湿的大人小孩的衣服。
柯展之所以觉得这里应该不是肖剑给于巧玲安排的住宿地方,就是绳子上晾着有男人的衣服,看来这个年轻妇女是有丈夫的,她丈夫应该出去到工地或者工厂里上班去了,但是晚上肯定会回来睡觉的,在这种情况下,肖剑肯定不会那么白痴,安排于巧玲在这里跟着人家夫妇两个住。
那么肖剑发了个定位过来,还给了柯展一个联系用的电话号码,是想要让他过来干什么的呢?
“请坐!家里比较乱,不好意思!”
年轻妇女一边有点尴尬的说道,一边把晾衣绳上面挂着的衣服,全部归拢到另外一头去。
没了衣服的遮挡,柯展和于巧玲看到里面床上,还躺着一个婴儿,不过婴儿脸上有着大块大块颜色不一的瘢痕,呼吸急促,显得不像是个正常的孩子。
见到两人的目光注意到自己的孩子,年轻妇女悲从中来,眼眶一红,说道:
“两位好心人也看到了,孩子的情况不好,我们没有能力救她,为了给孩子看病,老家的房子都卖了,亲戚朋友都借了个遍,现在如果没有好心人接手的话,这孩子就完了,好歹是一条生命……”
年轻妇女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搞得柯展这个大男人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幸亏于巧玲见到这个年轻妇女好像和柯展这个冷血杀手不是一路人,再加上女人比较容易心软,见到年轻妇女哭泣,于是上前安慰她,同时还瞪了柯展一眼。
柯展感觉到莫名其妙,这个于巧玲一路上都像是个鹌鹑一样老实,恨不得缩成一团,现在为了一个陌生的女人,竟然胆子大了起来,敢瞪自己了,最主要的是柯展感觉到冤枉,搞得好像自己始乱终弃,把这个年轻妇女那啥了一样,天可怜见,我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好吧!
郁闷的柯展掏出手机,赶紧给肖剑拨打了过去:“你什么意思,给我发了个莫名其妙的定位,见到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电话那边的肖剑好像在办公室里忙着什么东西,等了几秒钟才说道:“不好意思,我这边比较忙,本来想着给你发个定位,接下来给你打电话说清楚这件事情,但是这边实在是事情太多了,所以一直耽误下来,不过你打电话过来也是一样的……”
接下来,肖剑给柯展解释了一下,原来这个年轻妇女的小女儿得了一种比较难治的病,在本地县城医院里没有检查出来是什么病,到了魔都这边的大医院,花钱如流水,虽然确诊了病情,但是看这个病需要的资金,他们的家庭实在是负担不起,但是他们在老家又不是贫困户。
国家给农民有补贴和医保,但是他们又不是农村户口,在城镇里却又没有单位,心疼商业医保的钱,又没买医保,所以这小两口算是落到缝隙里了。
而且他们已经有了一个男孩,现在这个女孩需要这么多的医药费用,两人就打算放弃,让孩子自生自灭算了。
不过年轻妇女终究是心疼自己的孩子,作为母亲的天性让她尽可能的给孩子找一条生路,于是在网上发布了求救信息,还恰好被刘浪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