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凌灵总感觉自己似乎听过，一般情况下要是有正义之士被诱导黑化，那么他在黑化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反正都要有人做，为什么不能是我？

这简直堪称人生中最大的错觉！

十分钟后，凌灵手中捏着纸袋离开了这座大厦。

顶楼，西特维尔看着凌灵的背影笑得异常深沉，随后他拿出电话拨通：“他答应了。”

凌灵离开大厦之后，转头走向几条街外的一间快餐店。

弗瑞坐在隐蔽的角落处，他难得脱掉了自己挚爱的黑色风衣，穿上一件黑色高领毛衣。

坐下后凌灵第一句话便道：“你真的不热吗？”

“我非但不热，甚至还感觉有些冷，那是一种被人在暗中盯着的时候才会不由自主产生的寒冷和战栗，就好像踩在冰面上前行，永远不知道哪一步就会突然踏空，然后不止我自己，还要带着整个神盾局乃至这个世界的安全一起坠入冰窟。”

弗瑞的眼神也很冷，说话的时候全程没有任何表情，独眼里更是充斥着显而易见的凝重。

凌灵在想的是，弗瑞之前坐在这里的时候是不是事先预想过凌灵会这么说，然后自己一个人默默在这里排练了一遍，否则他是怎么做到对着一句普通的问候却能回答出牵涉全球安全的重要事件来的？

他把纸袋随手往桌上一放，弗瑞看了一眼，道：“这是什么？”

“钱。”

弗瑞挪开目光未再深究，他重新盯着凌灵：“你的任务完成了，但是有些东西我却找不到了。”

“什么东西？”

“你应该知道，而且知道的非常清楚。”

凌灵倏地笑了起来：“我知道的事情确实很多，但我不明白你说的是哪件？”

弗瑞眼肌微动，“好了，你不需要这样跟我说话，我知道是你做的，你应该明白，派你去给托尼做保镖，目的就是为了那些东西，可是你的同事们翻遍了AIM的每一处角落，甚至彻底清查了他们每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的轨迹，都没有任何发现。我想答案只有一个。”

“也许被毁了呢？你知道的，那座庄园炸了。”

“那我就该问问你，为什么没有事先报告情况，而是私自潜入那座庄园，并且你在那里边逗留的时候远远超过你的水准，如果你不是在寻找什么东西，那你在里面又干了些什么？”

凌灵沉默下来，片刻后，他神情凝重地沉声道：“你猜的没错，是我拿的。”

弗瑞闻言并没有发怒，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两人同时沉默，气氛渐渐凝滞。

许久，弗瑞主动开口道：“为什么不上交？”

凌灵一抬头，气势丝毫不弱地道：“为什么要上交？”

弗瑞脑袋一偏，斜视道：“你想违背神盾局的行动准则？还是你想用那些东西去复制一个AIM，你想学那个满大人？”

凌灵轻哼一声，向后一靠，双手放在桌上一摊，“随你怎么说，我告诉你是我拿的，只是不想让你继续无端地猜忌下去。那个东西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你应该看到那些人自爆的场景，他们死亡之后不说保留全尸，就连一粒灰尘都留不下来。”

“我知道，但那不是你应该考虑的。”

“我的任务，那我就应该考虑，我不在乎它有多少的正面意义，我只知道它只要存在一天，就有可能导致更多的人死亡。”凌灵的眼神前所未有地认真，“它的自愈能力很诱人对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残疾人，其中又有一些人拥有着远超常人的能力，或许因为断了一只手或者一条腿而不得不回到自己的老家去做另一份工作。你是特工，我现在也是，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我也知道那些人可能不会后悔，但现实就是，他们根本控制不了这个东西的能量，一次偶然的爆发，他们不止会自身死亡，甚至还会带着身边的所有人事物一起毁灭。这才是关键，你想过吗？”

弗瑞静静地望着凌灵没有说话。

虽然凌灵的话实在反驳他的要求，但弗瑞丝毫不觉生气，反而有些欣慰。换言之，此时此刻，他从凌灵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有能力且有主见，有思考且能坚持，这是一种非常难得的品格。

只不过当这种人成为属下之后，就会突然变得令人异常头疼。

弗瑞深吸口气，开口道：“我知道你的担忧，你能想到的，我一样也能想到，你所担心的，我同样也会去思考，并且，我会从我的角度去做出更好的防范。”

“最好的防范就是彻底消灭它的存在。”

“错！那是之前！现在不一样，世界已经变了，我们的眼光也要变！”

弗瑞强势地驳斥了凌灵的观点，他的声音不低，但快餐店里所有人恍若未绝，仍在自己干着自己的事情，甚至连表情都没有改变，因为他们都是神盾局特工。

旋即，弗瑞伸出食指向着天空，继续道：“外星人，你也见过了，不需要思考，哪怕是最普通的普通人都能看出来他们的战争实力比人类更强，如果不是复仇者充当了防御先锋，想必现在你跟我屁股底下这块地方已经成了彻底的核废墟。”

“人类在宇宙中真的一点儿都不孤单，这已经成为了人类的共识。神盾局现在也不能只盯着地球上那些该死的恐怖分子，还要时刻防备着来自外星的威胁，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也没有资格知道下一次战争会在什么时候降临！这也是关键！是我所思考的关键！”

“我们没有时间了，敌人、那些外星人，他们不会给我们时间。所以我们必须要抓住每一个可能的机会去创造出更加强大的东西来保护自己，保护这颗星球。”

“宇宙魔方是一个机会，我们都知道可能会导致未知的危险，可因为索尔之前已经在新墨西哥州出现过，所以我们不是固执地非要拿它去研究武器，而是形势逼迫着我们不得不去做。”

“绝境病毒也是，它有危险，甚至危险性极大，但我们还是要去做。就好像人人都知道核辐射的危害，但每个国家都渴望自己能够拥有制造它的能力。”

“我们拥有，它就是天使；敌人拥有，它就是恶魔。”

弗瑞话音落下，整个店铺都安静下来。

哪怕凌灵一直对弗瑞看不上眼，可此刻，他也不得不承认，弗瑞说的没错。

他还不知道宇宙的本质，不知道单体宇宙有多少存在，不知道地球上有多少强者，不知道多元宇宙是何等的绚烂。

认可他的说法当然不代表凌灵真的被他说服，这最多算是换位思考后对弱者的一丝同情和怜悯，而且这也绝对无法影响到凌灵对自己的目标定位，他依然要把弗瑞从神盾局局长的位子上搞下去。

许久之后，如同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后终于作出决定，凌灵默不作声地取出一块硬盘扔到弗瑞面前，接着起身拿着自己的纸袋径直离开。

现在，神盾局和九头蛇都有绝境病毒了，就看他们谁能研究的更快，又或是，谁能因为那可怕的副作用而抵抗住诱惑。

至于凌灵，他要安心修炼了。

就在方才，第一宇宙的四位地狱领主和“改邪归正”的海拉几乎同时开拓出了各自的第一块灵魂疆域，五份死亡规则和部分灵魂之力同时涌入元神，这样的提升对于现在的凌灵而言虽然并不强烈，但那种能够看得清前路的感觉仍旧令人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