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你在说什麽我完全听不懂。」
季觉断然摇头,肃然纠正道:「我和兼元老狗不共戴天,怎麽可能有所勾连呢?况且,什麽叫「你』这一系?
协会这麽大,总不至于容不下我这麽一根出头的橡子吧?」
这一次,轮到考官沉默了。
看着他,许久,神情微微变化,仿佛错愣,许久,微微一叹:「看来他们真的什麽都没跟你说啊。」
「不好意思,麻烦有话就好好说,请别当谜语人。」
「哈哈哈,可我喜欢。」
考官大笑起来了,根本不掩饰自己的愉快。
满怀得意的欺负小孩儿,而且好像还感觉很好玩。
季觉没再说话,沉默的看着他。
而考官则挥了挥手,凭空变出了一套桌椅来,悠闲自得的坐了上去,还举手跟季觉碰了个杯。
嗯,季觉手里也多了一杯柠檬水。
「我说过了,这只是附加环节而已,不必紧张,随意一些就好。」
考官举杯轻抿,「就好像是考卷最后的附加题一样,做或者不做,都在你,
反正不计入成绩,也不会影响你的成果和排名。
就当做——一个小小的挑战,如何?」
「要我做什麽?」季觉将柠檬水放在桌子上,不为所动。
「做你想做的事情,任何的事情一考官抬起了手,指向了他,乃至他身后的大海,蓝天,无穷波光,乃至一切:「难道你不想试试麽,季觉?
真正的无拘无束,将无限的可能握在手中。」
他保证道:「整个世界都是属于你的,你大可以为所欲为。」
「你确定?」
季觉狐疑。
「当然。」考官断然点头。
于是,季觉不假思索的点头:「既然你都这麽说了,那我能不能先破个门,
从此脱离潮声,在外自立一道传承,和之前的一切,牵连恩断义绝?」
考官的表情僵硬了一下,看着他,季觉也看着他。
沉默里,两人再没有说话。
直到考官抬起手,揉了揉眉心,神情渐渐复杂。
「-真特麽见鬼,难道破门自立这种事儿也是传承的一环麽?」
考官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无可奈何的一叹:「况且,你现在想要撇开关系,是不是有点晚了?」
「我乐意,你管屁!」季觉说:「为所欲为不是你说的?」
考官叹息着,耸肩:「这麽看来,你们这一系,还真是人才辈出啊。」
季觉漠然:「我都破门了,哪儿来的人才?」
既然嘴硬了,那就嘴硬到底,反正打死季觉是不可能因为自己的破事儿牵连到老师的。
「物以类聚,你们这一系,难道不正是因此而成?」
考官摇头:「兼元求知,为此走火入魔,自投滞腐另开传承。叶限求真,不惜破门自立,不屑与虚伪之类做游戏。
如今又多了一个你———」
他抬头看过来,满怀着好奇:「你所求的,又是什麽?」
「钱!」
季觉不假思索,胡逼乱答。
「挺好。」考官颌首,似是欣慰,毫无对铜臭之物的鄙夷,反而颇为赞同:「知足常乐啊,人容易满足是好事儿。」
季觉眉头微挑:「那杀人全家呢?」
「唔,戾气有点重啊,但也不妨碍。」考官赞同:「物尽其用,也算是良材「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考官拍手:「气魄非常,志向可嘉!」
季觉都被逗笑了,「那我要是想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呢?」
「虽然不太上档次,但在你这个年纪,倒也正常。」
考官撑着下巴,端详着他的模样,笑容促狭:「不过,倘若你真能放下身段来,同虫之辈丶虎狼之类同乐的话,也不必挣扎至此了吧?」
「请问这是什麽协会的小采访麽?」季觉冷声发问:「我能不能不答?」
考官微微摊手,简单直白的反问:「难道你觉得自己有的选?」
季觉无话可说,警着他。
演都不带演了是吧?
「确实,这麽老是揪着考生问来问去也不太好。」
考官装模作样的感慨了一句:「那麽,还是让我们原本的话题上吧一一倘若你对自由度太高有点不适应的话,那麽,给你设个目标如何?」
「我不需要目标。」
季觉看着他,诚恳的说:「我觉得,我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律师,请问起诉协会非法人身拘禁,还派人进行了惨无人道的精神折磨,导致我换上了重度抑郁,
生活不能自理,能赔多少钱?」
「嗯,看来你对目标也很期待啊。」
考官微笑起来,忽然抬起手,指向了他的面孔:
「你,去把冥海蠕虫干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