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尽灵质,再度催发!
向着所有的对手,再度猛攻!
此刻,龙心工坊内,蔺恪的眼角狂跳,已经快脑溢血了。
当方手之构补足了最后的短板之后,已经彻底超出了他能解决的范围,此刻除了狂怒之外,就只剩下骂人。
【安德莱,你特麽不早说!装个屁的谜语人呢!】
对此,钟鸣浩荡里,只有简短的通讯返回而来。
似是疑惑。
【说了,你会去?】
一时间,蔺恪沉默,无言以对。
即便是他自己,在知道安德莱糊弄自己去挡雷之后,也不得不承认一一在当时,这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从开始到现在,季觉就压根没有接近过钟楼工坊的范围。
自钟声鸣动之下,一切变化尽数停滞,物者归物,灵者还灵一一哪怕到现在,依旧对季觉是最为庞大的威胁。
就算是安德莱想要针对,隔着那麽多工坊,也根本够不到。
他拿什麽劝所有人解开工坊的限制,任凭自己施为?
做梦呢!
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拉出条件来让蔺恪挡在前面。
可蔺恪知道季觉快没电了就会去麽?
想什麽呢!
他只会往后躲的更快!
就算季觉被截住,插不上充电桩,在自己死之前,也能靠着亡语直接带走一个,到时候被推到悬崖边上的就是蔺恪了。
他难道要拿自己的命,去赌安德莱会信守诺言,伸出援手?就算安德莱赌咒发誓拍胸脯,他敢信麽?
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队友,更不存在同盟。
只不过是恰巧遇到了同一个敌人。
仅此而已。
【想赢麽?】
那一瞬间,安德莱说:【还有机会】
「你要怎麽做?」蔺恪狐疑。
【开放工坊,由我协调支配,条件照旧,所有人都一样,但没有灵质补偿。
解决掉潮声之前,我不对大家出手】
你特麽一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蔺恪都被气笑了,可事到如今,他难道还有别的选择麽?
就算再如何傲慢丶偏激丶癫狂亦或者是冷漠,工匠们依旧还存留理智一一失去理智,和失去生命无异。有时候,甚至比失去生命还要更可怕。
他没有别的选择。
或者,就算有,安德莱也不会给。
「你能赢?」
在最后解开工坊限制的瞬间,蔺恪发问。
可这一次,安德莱再没有立刻的果决回复了。
只有沉默。
短短的半分钟不到,所有幸存的工坊,都达成了战时协议,
除了九印。
九印被季觉顺手砍爆了,灵质之树还被楼封回收再利用,彻底没了!
而剩下的所有幸存者们,此刻都再不犹豫,联合起来。
刹那间,爆裂的声音不绝于耳,来自天上,来自地下,来自虚空之中的每一寸角落。
五花五叶的地轴仪再度重启,配合着同协的昆吾之锁,收缩而来。
沸腾的大地仿佛陡然上升,而无形的天穹则骤然下降,天地收束合拢,无形的铁壁自四面八方构建而成,寸寸向内。
而另一侧,无数绳结崩裂的声音响起。
龙心工坊内,蔺恪拔剑,将无数交错在一起的绳子,自正中斩断,一气解脱了所有绳结的束缚。
诅咒凶邪,自影中满溢而出,奔流升腾,自虚空之中交织为一颗模糊的心脏,疯狂鼓动着。
尘世一切灾厄苦楚,自此心中孕育而成!
自扩散的心跳之中,万物衰朽溃灭,迅速凋零。
王座之影再度显现,庞大的轮廓充斥天地,垂眸俯瞰中,狂暴的重力漩涡自万手之构的周围构成,向内坍塌收缩,碾压!
伴随着一座座工坊的封锁开启和衔接,钟鸣声浩荡扩散,所过之处,物灵两分,万物显现本来的面目,贴近永恒。
流体炼金术的运转陡然迟滞,放缓,自重压丶衰朽和干涉之中,甚至再难以维持自身—·
而在外围,昆吾之锁牵引苍天之重,地轴仪鼓动九地之浊,两厢碰撞。
此刻,天地合!
然后才发现,合之不上!
坠落之天穹,上升之大地之间,仿佛卡进了什麽石块,再难以贴近。
死寂之中,只剩下了幽幽一叹。
如此惋惜。
现在能联合起来,确实可怕。
可惜季觉说,「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