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夭皱眉,有些懵:“认识?那您还……”
“他们说,你是母后请来的贵客。”洛云锡开口打断了桃夭夭的话。
所以,在一个桌上吃了一顿饭,就算是认识了?
桃夭夭:……
“别让朕问第二遍,名字。”洛云锡的声音沉了下来。
桃夭夭耐着性子咬咬牙:“姓桃,闺名夭夭。”
洛云锡“嗯”了一声,似乎没有了继续开口的打算。
桃夭夭在原地站了片刻,最终心情不爽地转身离开,在殿门口,她遇上了守在外头的洛冰和祁风。
见到桃夭夭出来,洛冰慌忙迎上前来:“小姐,您没事吧?”
“桃姑娘,王上没事吧?”这句是祁风问的。
桃夭夭摇摇头,神情有着挫败:“他没事,我也没事,但是……他好像不知道我是谁了。”
“怎么可能?刚才在花厅的时候,他不是还说您不能喝酒吗?”洛冰疑惑地问道,她看一眼祁风,见祁风也有些懵。
“或许,王上是喝醉了?”
沉思片刻之后,祁风犹犹豫豫地开了口,“我听说王上醉酒的时候,似乎是不怎么认人的。”
“真的?”
“真的?”
洛冰和桃夭夭二人齐声开口,不同的是,洛冰是松了一口气,而桃夭夭,则是满心欢喜加激动。
若是醉酒了,那她动起手来,是不是就更容易些了?
“应该是这样的!”祁风肯定地点点头,“我曾经听军中那些将军们说过,说王上醉酒之后不会吵闹,情绪也很稳定,就是不怎么认人……
所以,不了解他的人根本看不出他是否醉酒。”
“你们两个先在这里守着,我去泡一壶醒酒茶来。”桃夭夭兴冲冲地去了小厨房。
看着桃夭夭的背影,洛冰心中也是一阵欢喜。
“祁风,你听到了吗?小姐说王上无事呢!王上的情蛊根本没有发作呢!”
祁风看了洛冰一眼:“王上醉酒了,他根本不知道桃姑娘是谁,又怎么会动情呢?”
洛冰一噎,沉着脸没再开口。
……
不多时的时间,桃夭夭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放着一壶醒酒茶和两个白玉瓷杯。
“王上这里由我照顾,你们两个先回去休息吧。”
临进屋之前,桃夭夭对洛冰和祁风下了逐客令。
洛冰点点头便转身离开,她原也没打算打扰桃夭夭,只是祁风在离开之时却微微皱了皱眉头。
王上不是号称千杯不倒来着?这才区区两坛多酒,就醉了?
他疑惑地往寝殿方向看了一眼,不管了,醉了更好,就能让他好好歇着了。
这样想着,祁风便转去了议事殿那边,他得去跟太上皇说一声。
……
桃夭夭端着托盘进去的时候,洛云锡已经合衣躺在了床上,双目紧闭,呼吸均匀,靴子也没脱,就那么耷拉在床边。
桃夭夭将托盘放在桌上,小心地到了床边。
“王上,王上?”她轻轻推了推洛云锡的肩膀,“王上,醒酒茶好了,您要不要起来喝一些?”
她推了两下,洛云锡依旧一动不动,只微微皱了皱眉头。
桃夭夭在床边坐下,大胆地打量起洛云锡的睡颜来。
依旧是人神共愤的俊脸,瘦了些,却也似乎更白了些,双眼的眼尾泛着些不正常的红色,应该是醉了无疑。
她的目光缓缓往下,最终停留在洛云锡那张紧抿的薄唇上。
世人都说薄唇的人清冷寡情,这话果然是对的。
竟然敢不记得她!
但是,若是忘记她能让他平安的话,她倒也不是那么介意。
“……洛云锡,不管你记不记得我,我想告诉你的是,从始至终,我从未怪过你……”
软糯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空荡的寝殿中响起,洛云锡靠在床内侧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桃夭夭又坐了一会儿,似乎忽然想起洛云锡还没盖被子,便慌忙站起身来。
她看了一眼洛云锡垂在床边的双脚,便弯腰给他脱了鞋,又将他的双腿抱到了床上。
她的目光悄悄扫过洛云锡的腰带,那枚令牌依旧还在,只不过垂在了床的内侧。
她屏住呼吸跪在了床上,一只手扯住了锦被的被角,另外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朝着洛云锡腰间的那块令牌摸了过去。
三寸,两寸……
眼看那块令牌就要到手,洛云锡却轻哼了一声朝里翻了一个身,那块令牌自然好巧不巧地被他压在了身下,只露出明黄的几根小穗穗在身下。
桃夭夭黑了黑脸,不甚温柔地将被子盖在了洛云锡的身上。
均匀的呼吸声再次传来,她在洛云锡背后站了半晌,最终放弃了偷令牌的打算,恨恨然地转身离开。
房门声关紧的那一瞬间,本应该睡着的洛云锡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将身体躺平,然后伸出右手到了腰间,轻而易举地取下了那枚令牌。
“……原来真的是冲着这令牌来的……”
洛云锡轻笑了一声,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醒酒茶,便掀开被子下了床。
两杯茶下肚,他又重新回到了床上躺下。
奇怪的是,这醒酒茶一喝,他倒真的困了。
洛云锡将令牌收好,右手轻轻地放在了心口的位置。
不是说动情便会心痛吗?
可是他刚刚为何没有丝毫感觉?
洛云锡掀起衣袖,小臂上的那道红线昨日就已经到了手肘内侧,可是现在看来,却似乎并未继续往上延伸。
洛云锡心中一阵狂喜,难道师父临走之前给他的药起了作用了?他根本不用承受百蚁噬心之苦了?
可是昨晚他同样想起了夭夭,为何昨晚会痛不欲生呢?
洛云锡睁着眼睛想了半天,最终也没想出丝毫头绪,反而想得脑袋胀疼胀疼的。
他捏捏眉心闭了双眼,不想了!
大不了,他再找机会试一试就行了,反正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他安排好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