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会躲清静。”洛云锡不温不火地开口,“火速将他找来,这人的笔迹,只有他能模仿得来。”
“笔迹?”祁风若有所思地朝洛云锡手里的那几封信上看去,看了许久之后才恍然大悟地拍着脑袋开口:“公子,写这字的人,不是咱们九渊的人吧?我说怎么看着怪别扭的!”
洛云锡淡淡地“嗯”了一声:“不仅不是九渊人,而且,这还是他用左手写出来的字,你仔细看看左右笔画的轻重就知道了。”
听了洛云锡的话,祁风凑近了仔细去看,然后便是一声惊叹:“公子,这么细微的地方,也就您能看出来吧!”
洛云锡将信件收好:“让他连夜赶来,你刚才提到的相府书房暗格里的那个匣子,钥匙也只能白瑾才能仿制得出来。”
祁风慌忙点头:“知道了公子,属下这就让人给白瑾传讯……”
他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原本属下还想着,该如何再混入相府,将那钥匙偷出来呢……”
洛云锡闻言抽了抽眼角:“这是我计划当中最重要的一步棋,你若是敢打草惊蛇,我就将你发配西北去喂雪狼!”
“属下不敢!”祁风慌忙笑着摆手。
洛云锡又从桌上取出两封信来,也是他刚刚写好的两封:“这两封信,让人连夜给父王送过去,让他一定注意天晟的呼延齐。”
“呼延齐?天晟的太子?”祁风顿时郑重起来,恭敬地接过信之后,他小心地收入了怀中,“公子,属下听祁玉提起西北情势危急,是不是天晟和九渊又要开始交战了?”
洛云锡沉着脸点点头,又说:“呼延齐此人阴险狡诈,用兵诡异,在天晟的风头日盛,天晟国主已经卧床多日,本欲立即退位将皇位传给呼延齐,怎奈呼延齐当时正跟玄幽军打得难舍难分,没能立即赶回去……
后来又有消息传出,说呼延齐必须拿下九渊的苍梧镇,才能回京继位,呼延齐恼羞成怒,便将精锐兵力全部压在了苍梧镇以西。”
“苍梧镇可是一座边关重镇啊!压力必定不小!”祁风担忧地皱了皱眉头,“如今已经入冬,玄幽军都是自给自足,粮草储备本就不多,若是再饿着肚子打仗,那……”
“我不会让玄幽军饿着肚子打仗的。”洛云锡的声音沉了下来,“玄幽军虽以父王的封号命名,却是在为九渊开疆辟土,当初父王受到猜忌,封地被划到了西北那块不毛之地,他没有一丝怨言地苦守了这么些年,是时候该向朝廷要些回报了。”
“公子说得是,怕就怕王爷他太过忠义,听不进您的意见啊……”
“父王他那是愚忠!”洛云锡沉着脸打断了祁风的话,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忽然神秘地笑了起来:“那批军械马上就能运到玄幽军当中了,到手的肥肉,他总不能再往外推了吧?只要他吞了这块肉,那么我的意见,他就是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了!他为了九渊奔波操劳了大半辈子,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九渊一直拿他当枪使。”
“是是是,公子您说得对!王爷这次一定能想通的!”祁风慌忙附和,暗中却抹了一把冷汗。
感情他家公子这是拉了王爷上贼船了?
“这里没你事了,你先去送信吧,顺便吩咐阁里的人给天晟那边的暗哨传句话,让他们一定密切注意呼延齐的动作,顺便打听一个叫做李庆的人。”洛云锡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祁风点头应了下来,总觉得李庆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熟悉,他拍着脑袋想了半天,忽然“啊”地一声:“公子,这个李庆不就是薛楚萧身边那个贴身侍卫李志的哥哥吗?您当初让打听贾万贯的时候咱们就已经注意到这个人了,他娶了一个天晟的歌女为妾,那歌女的身份,恰好就是天晟圆月教的余孽。”
洛云锡凉凉地看了祁风一眼:“终于想起来了?那这个严齐呢?可想明白是谁了?”
“严齐?严齐……”祁风揉着脑袋冥思苦想,“公子,您刚才说这信不是九渊人写的,那这个严齐一定是个化名了,难道是……呼延齐?”
看到洛云锡嘴角的笑意,祁风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他从门口的衣架上取了一件披风给洛云锡披上,然后跟在洛云锡身后往外走。
“乖乖!这薛相竟然真的跟天晟勾搭上了,还一勾搭就勾搭上了天晟的太子!”祁风的话语中难掩鄙视,“怪不得今晚看誉王对薛相的态度,似乎也像是知道些什么似的。”
洛云锡的脚步微微一顿,他回过头来看了祁风一眼:“今晚蓝景钰去相府了?”
祁风点点头:“去了,说了好一会儿话呢。”
说完,他便将在相府书房听到的那些话原封不动地说给了洛云锡听,末了又说:“这薛相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对誉王,看样子也只是表面恭敬。”
洛云锡低头沉思不语,片刻之后抬起头来:“江南水患一事,绝对不能让赈灾银两落在蓝景钰手中。”
祁风愣了:“公子,咱们先管好西北的事行吗?南方的事,就让他们先斗着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