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考取功名这座大山压在头顶上,刘季就留下来了。
当个教书先生未尝不好,村里二三十个孩子,一个人一个月收十文钱,到手就能有二三百文。
可惜啊,出去见识过更大的世界后,他现在是铁了心要往外去!
回书院之前,怕秦瑶回来说自己没把事情处理好,刘季已经拒绝了村民们。
但大家伙都知道,这个家里他说了不一定算,这不,守着秦瑶回来,想再求求她。
回家第二天,大早上的,秦瑶还在补眠呢,院门就被拍响。
阿旺送孩子们去学堂了,家里正安静,是睡回笼觉的好时候,突然被吵醒,秦瑶实在很难有什么好脸色。
沉着脸打开院门,门前几个村民见她冷眼扫过来,心跳一顿,有点被吓到,到嘴的话卡在喉咙里,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
秦瑶深吸一口气,揉着发涨的太阳穴问:“刘发才你们想干嘛?”
突然被点名,刘发才一激灵,还没做好准备就被同行村民一把推到秦瑶面前。
“那个、那个”见秦瑶神情越发不耐,刘发才猛吸一口气,豁出去了,“秦总管,我们是想来问问您,厂里的扫盲班还办吗?家里娃娃都等着上学呢。”
“刘季走前没跟你们说清楚吗?”秦瑶不悦反问。
刘发才讪讪一笑,“这不是都知道,家里是您做主嘛。”有点谄媚的意思,以为秦瑶爱听这种奉承的话呢。
却不知道,刘季在家里挨打挨骂那是在家里,面对外人,秦瑶向来保持着一致对外的策略。
“他是夫子,他说了算。”
刘发才满眼意外,似是没想到秦瑶还会帮刘季说话,不过转念一想,人家夫妻两个,自然比他们这些外人亲近。
“真不办了吗?那孩子们可怎么办?这收了钱却突然不办了,不太说得过去吧”话说到这,刘发才故意停下没有继续说。
但那意思很明显,你们不能光收钱不办事啊,要是不办事,就退钱。
他没明说,秦瑶就当没听懂,“你家的孩子你自己想办法,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家的孩子。”
本来就是厂里给工人们办的扫盲班,是看在村长族长的面子上,才让村里小孩们也进去跟着学了半个月,虽是收了钱,可这五文钱还不够她腾场地的,见好就收,差不多得了,便宜占个没够!
一看秦瑶冷脸,刘发才也不敢再说什么,叫上其他几个村民,悻悻走了。
但心里是不痛快的,远远从村里传来他愤愤不平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咱又不是没给钱,你们瞧她那样儿,真把自己当棵菜了!”
旁人叫他小点声,他们家里还有人在文具厂做工呢,刘发才更起劲了,走到村井那,见到一堆孩子,阴阳怪气的说:
“就知道玩泥巴,也不晓得你们老子娘为你们能读书低声下气去求人家大总管,半点都不懂事!”
“你说谁?是不是说我三婶婶了?!”
人群中的金花蹭一下站到大石头上,指着他鼻子大声质问。
刘发才嘿笑一声,“你个毛丫头,你指你大爷呢!”
金花鼓起脸颊,捡起地上的泥巴丸子就扔他身上,砸完,扭头便朝文具厂那跑。
边跑边回头看,见刘发才不敢跟过来,“略”的冲他做了个鬼脸,还觉得不够,冲进文具厂,跟大伯娘告状,说刘发才欺负她了。
邱氏性子温和,小姑娘是知道找谁才管用的。
何氏当即抄起大锅铲就杀了过来,吓得刘发才忙不迭的往家跑。
何氏蔑笑一声,冲着刘发才的背影狠狠吐了口唾沫,“呸!什么玩意儿!”
秦瑶在家门口的坝子上目睹全程,乐得笑出声来,大嫂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