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蒋后再次出现,看到两人在说什么,看到两人都笑了——
是不是她们赢了?消除了执念?
周景云忙转头看玄阳子,虽然奔跑了很久,但其实他还站在玄阳子身边,然后看到玄阳子垂目,站了起来,然后向前迈了一步——
周景云瞬间头皮发麻,他的视线里多了一个玄阳子。
一个坐着的,一个站着的。
不好。
他转头对着那边嘶声大喊:“阿篱——小心——”
这一次,远处的白篱似乎听到了,她抬头看过来。
但站着的玄阳子越过他,然后坐了下来,视线里一口大钟砸落,白篱蒋眠儿瞬间消失。
阿篱!
“阿篱!”
天地间弥散着尘烟,周景云什么也看不清了,脚下更是软绵绵,或许是跑不动了吧。
不会跑不动的。
阿篱说过,在幻境里使不上力,那么,自然也不会力竭。
周景云咬紧牙继续抬腿,幻境里都是假的,只要坚定本心,一切虚妄不惧。
“阿篱——”他大声喊,看着茫茫尘烟。
咳咳。
是他嗓子哑了还是尘烟呛人?
不对,这不是他的咳嗽!
“咳——”
又一声重重的咳嗽。
周景云一怔,尘土散去,他还站在原地,身前身后都是玄阳子,前方视线里一座大钟落地,下一刻落地的钟缓缓升起,摇摇晃晃,但一点点升高。
有两个人影也在钟下渐渐出现。
身影纤细孱弱,一边举着双手,一边发出咳嗽,随着咳嗽她们的身影颤抖。
阿篱!
是阿篱!
周景云大喜:“阿篱——”
随着他的喊声,一个咳嗽的人影向这边看过来,她的视线与他的视线相撞。
“周景云!”白篱喊道,“我就说了,是周景云,我没听错!”
她能听到了,她能看到他了!周景云再次奔跑,但还是不管怎么跑还是无法接近。
蒋眠儿看了眼周景云:“是他又怎样?什么忙也帮不上,白篱你用力啊,再砸下来,可就真出不来了。”
白篱咬牙撑住下压的钟。
“他怎么没帮忙,如果不是听到他喊了一声小心,我将你及时变成长刀,留住一条缝隙,你我现在在钟内束手无策呢。”她说,再看着试图向这边跑来的周景云,“周景云——”
听到她的喊声,周景云更加快脚步。
“你别跑了——”白篱喊,“这是幻境,远则近,近则远,不是跑就能靠近的。”
她的视线从周景云身上移开,落在盘坐的玄阳子身上。
“玄阳子,你出家人不慈悲为怀,拖无辜的人入幻!”
坐在后边的玄阳子抬起头,面目柔和:“你能来此,与他的念离不开关系,你在,他本就是入幻。”
她在,他就已经入幻,从庄篱开始吗?白篱心想。
蒋眠儿的声音拔高。
“玄阳子,你能有今日,不也是李家高祖入幻,将老聃奉为祖宗,才有了你这个所谓的守家人。”
“都是入幻疯癫,你指点什么江山!”
说罢喊了声白篱。
“戳翻这个破钟!”
伴着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