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了他们，之前的一切念头皆是妄想罢了。

一切希冀皆已变成了梦幻泡影。

现在，所有的幻想都彻底破灭了，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冰冷而又残酷的现实。

冥寂道人站起身来，看向了昆虚子，问道：“道兄，事已至此，你可还要在这先天教中呆着么？”

在他看来，之前皈依先天教，不过是为了活命而采取的权宜之计，如今东王公与他们结下了杀师之仇，他觉着就算不能为老师报仇，可也不能继续呆在先天教中了。

大殿中再次陷入了沉默，空气变得凝重无比，众仙全都看向了昆虚子。

昆虚子眼睑低垂，面无表情，心中在作着天人交战。

良久，他终于抬起眼皮，目光环顾一圈，淡淡地道：“吾等既然已经皈依了教主，自当受命而行，破教而出非是吾等所能为之。”

玄夷道人皱眉道：“可是老师的仇……？”

昆虚子突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说得：“什么仇？在老师被镇压的那一刻起，这一切不是都已经注定了吗？

况且，在我等决意皈依教主的时候，便已算是背离了老师，到了此时说这些又有何用？

这是老师与教主之间的因果，又与我等何干？

当初，我等之所以拜入无极教中，也不过是为了求取大道，证就永恒罢了。

如今老师陨落了，吾等可以为之感到悲伤，却也不必狭隘到为了报恩从而搭上自家的性命吧。”

“呵呵……说来说去，你终究不过是怕死而已。”冥寂道人冷笑一声，看向昆虚子的目光中充满了鄙夷。

昆虚子面皮抽动了一下，并未开口解释。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再怎么解释都是狡辩而已，在座的谁不是明白人，他是什么心思，又岂能瞒得过其它人。

冥寂道人又道：“道兄，我又不是让你去给老师报仇，你又何必怕死怕成这副模样？”

玄夷道人突然呵斥道：“道友！够了！”

冥寂道人冷冷地转过头，正待反唇相讥，不料，此时昆虚子终于不再沉默了，他平静地问道：“那道友究竟是什么意思？想要贫道怎么做你才会觉得满意？”

冥寂道人眉宇间蹙起一团，淡淡地道：“道兄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做‘贫道要你怎么做’的？

贫道所求的不过想让道兄莫要辜负了老师的恩情罢了，至于你怎么做，皆要靠你自觉自愿而已，贫道又岂会强求。”

昆虚子闻言轩眉一挑，眼眸中忽而蒙上了一层冷意，喝道：“混账！吾与你坦诚相待，你却要与我打什么机锋，这有意思吗？”

冥寂道人一怔，脸上旋即泛起了一抹惭色，朝昆虚子打了个稽首，“道兄勿怪，确实是贫道错矣，还请见谅。”

昆虚子颔首，继续追问道：“不必如此，你有什么话尽可以直言。”

冥寂道人索性放开了道：“师兄，正所谓杀师之仇不共戴天，我等就算实力不济不能为老师报仇，可也绝不能卑躬屈膝于彼辈之下，不如你我还是就此离开此教，去别处安身立命吧。”

“我等想要离开自然很容易，可我们走了，那些弟子门人他们该怎么办？”昆虚子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