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海道君见状不由得大为疑惑,那道人是谁?悬瓠童子为何会对他执礼甚恭?他可是大罗金仙……
想到这里,他脸色骤然一变,忙停下了遁光,在百里之外朝东王公望去。
恰在此时,悬瓠与东王公说了两句话,抬手朝他的位置指了过来,而东王公的视线也顺势看了过来。
元海道君心中一紧,隐隐预感到危险已经降临,二话不说,转身便要驾着遁光离开。
东王公见状微微一笑,抬手一指,元海道君登时被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接着又有一股牵引之力缠绕全身,整个人身不由己的飞起,百里之途瞬息而至,转眼间双脚就踩到了悬崖之上。
元海道君看着对面不远处的东王公,心中大叫不好,知道这次栽了,毕竟能让他如此不堪一击的,道行修为最起码也该是混元大圣的境界。
“元海道友,我就说了,你若追来一定会后悔的,现在怎么样?可曾觉悟了?”
悬瓠来到了元海道君面前,笑嘻嘻的问道。
元海道君闻言心中发苦,不得不承认,他还真是后悔了,可现在他人都动不了了,再后悔又有何用?
随着一缕微风裹着云雾在他身上拂过,元海道君只觉周身一轻,定住他身形的力量随之消失,人也恢复了自由。
可元海道君也算是知趣,并未着急逃走,毕竟人家能擒住他一次,就能擒住他第二次,这时逃走也不过是在自找难看罢了,何必呢!
“弟子元海,见过前辈!”元海道君正了正衣衫,老老实实的朝着东王公躬身一礼。
东王公微微颔首,转过头吩咐悬瓠道:“徒儿,你且将葫芦里的人放还这位小道友吧。”
“是。”
悬瓠答应一声,取下了系在腰间的葫芦,拔开塞子,然后在葫芦底连拍了三下。
啪啪啪!
葫芦中突然升起了一团白光,升高丈许后,旋即如瀑布般垂落下来,宛若一掬月光铺撒在地上,同时伴随着数道人影从白光中飞出,变做了滚地葫芦。
正是嘉祥道人他们五位金仙,至于那位天灵大仙,早已被悬瓠练成了一枚金丹,悬瓠可没办法让他重新复活。
嘉祥道人他们在地上滚了两圈后爬了起来,摸摸胳膊,捏捏腿,发觉什么零件都没少,不由得又惊又喜。
抬眼见了元海道君后,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能重获自由了。
一个个忙上前拜见了,“见过祖师,祖师万安。”
元海道君抬手让他们起身,见他们还算平安,不禁心头稍感欣慰,待唯独不见天灵大仙的身影,他不禁又轻轻蹙眉。
那天灵大仙虽为他的徒孙辈,可却是最为争气的一个,如今已经是太乙道行,修为比之他门下的一众二代弟子都不差分毫,更有后来者居上的架势。
一直以来,他都对此人寄托了莫大的希望。
此时见唯独少了他,心中不免升起了一股不祥之感。
“多谢前辈慈悲,饶我弟子性命……”
他先是谢过了东王公,然后又转头看向了悬瓠,说道:“敢问悬瓠道友,我那天灵孩儿何在?
若是可以的话,还请道友能够网开一面,一并放他出来吧。”
悬瓠闻听此言,不好意思的摸着鼻子笑了笑。
可他这一笑却无疑让元海道君心头的不详之感更浓了。
悬瓠叹了一口气,说道:“道友,说来有些不好意思啊!之前我无意催动了宝中禁制,一不小心将他给……”
说着,他从葫芦中倒出来一枚金灿灿的丹丸,托在掌心往元海道君身前一递,继续道:“……要还,也只能把它还给你了。”
“你……你不会把他给……”
元海道君望着被悬瓠托在掌心的丹丸,哪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心痛之余更是无语。
可怜他那好徒孙,当真是遇人不淑啊!一世修行最后竟然变成了一枚人药大丹。
凄惨者恐怕莫过于此了!
旁边的嘉祥道人他们也是头皮发麻,心中恶寒无比,今天若不是祖师及时赶到,他们恐怕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几人越想越觉着后怕,看向悬瓠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他们不怕死!可被人炼成一枚大丹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元海道君看着丹丸,目光中充满了痛惜,可事已至此,他又能如何?
难道让悬瓠给天灵大仙偿命?
笑话!
且不说悬瓠本人的道行就不下于他,再加上对方身后还站着一个高深莫测的老师。
他可没忘了,自家的小命还在人家师徒手里攥着呢……
元海道君伸手在悬瓠手上一推,摇头叹道:“唉!可惜了,一旦劫数临头,百万年修为亦要化为梦幻泡影……道友,贫道看着着实心痛,你还是快快把它收起来吧。”
“唉?你既然觉着可惜,就不妨拿它留个纪念吧……”
悬瓠心中坏坏的想了一下,终究没有说出口,否则他怕一旦说出来,元海道君非得被气得吐血不可。
于是,他默默的把丹丸重新放回了葫芦中。
别看这枚丹药不过豆粒大小,可其中却承载着一位太乙金仙的毕生修为菁华,只需一粒便可重新造就出一位金仙来,可以说其妙用并不比那些个顶级的先天灵果差了……
元海道君命嘉祥道人他们退到一旁,朝东王公打了个稽首,试着问道:“弟子多谢前辈大发慈悲,放过了我那几位弟子,还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仙乡何处啊?”
东王公捻着胡须笑道:“贫道来历你也不必知道,你只需明白,你教门下弟子中有一人与贫道有师徒之缘,贫道这次过来便是专门为了渡他回归本教,希望你能够将他让于贫道。”
元海道君闻言就是一怔,问道:“没想到贫道门下竟有人与前辈有此缘法,不知他姓氏名谁?“
“只是你门下一介不入流的小辈罢了,他的名字叫做鉴真子,你可愿意割爱?”
东王公的语气虽然平淡无波,看上去仿佛在与他好好商量,并没有强人所难的意思,可元海道君能拒绝?敢拒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