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辣蟹(1 / 2)

秦追这两天都是在总督府附近吃的早饭,说来他都觉得奇怪,自己一个小孩子,出门吃个早饭,大人们居然都不问他去哪儿!

这个疑问被他提出来的时候,通感小伙伴们都不解地看着他。

露娜踟蹰着说:“寅寅,你已经是个快和成人一样高的孩子了,又是男孩,我觉得你完全可以独立出门。”

如果说女士们就算熬到三四十岁,出门依然有风险的话,一个一米四几的男孩子,从小习武,怀里揣枪,早上出门吃早饭时,只要和家里人打个招呼,大人们都不会当回事,这个年代的许多成年女性也就秦追这个身高了。

像格里沙,他过年时一个人扛着行李从索契到莫斯科,再转车回高加索,如今又从高加索独自乘车去索契,不仅独立完成行程,还给亲友们带了好多特产,来回两趟路做好事无数。

菲尼克斯不独自出门是因为他家太有钱了,阿美莉卡又不是什么治安好的国家,詹姆斯先生和克莱尔女士担忧他被人绑架,因而出入都让保镖开车接送。

罗恩是哮喘、心脏病加身,身边最好有人跟着,防止他闻到什么过敏物质后往地上一栽,不小心就凉了。

露娜和知惠则是女孩子,性别决定了她们没有男孩那么安全自由。

秦追:原来只要身高过一米四五就算童年结束一半了吗?我觉得自己还是个宝宝啊!

侯盛元近日忙,秦追出门时只问“枪带了吗?带了,那行,你去吧,遇事跑快点,来,给你,这是零花钱,省着点花啊”。

所以秦追到处吃吃喝喝,买小陶壶买虾的钱其实都是侯盛元给的,他带出门的三千两银票和一小包碎银分文未动。

拿着这些钱,秦追还顺便给一个总督府丫环的老娘治好崴了的脚,从她那里听来总督后院八卦二三,又在他们清早送菜的当口溜进总督府逛了一圈,悄无声息地出来。

“喏,你的钱花的只剩这点了。”

秦追摊手,掌心躺两个铜板,一副钱没花完便还给师父的乖巧小孩哥模样。

侯盛元、金子来、柳如珑都没有说话。

说什么呢?他们三个还在琢磨总督魏德隆喜不喜欢看戏,能不能潜入其中打探消息时,秦追已经把情报搞定了,就显得三个大人都很没用啊!

侯盛元干巴巴地说:“你把钱收起来,给你的,你随便花。”

然后他又给了秦追一两银子。

秦追收下了,继续说道:“原来魏德隆留下徐谷雨是因着他近日被刺好几回,其中两个反贼被逮住,关到监狱最里头,那监狱有三间屋,两间归反贼,第三间住着个叫徐河的武师,应就是徐谷雨了,没过几天,其中一个反贼跑了,魏德隆就将剩下两人都移到家中地牢。”

“这事当时闹得很大,靠近官衙那边的小摊贩都知道,卖我陶壶的老伯都能和我唠一阵。”

柳如珑忍不住问:“你买壶不是因着怜悯那些衣着单薄的老人么?”

秦追理所当然地回道:“那我买完壶以后顺便给老伯看看舌苔,告诉他吃什么可以改善便秘,顺带聊聊天也是正常的啊。”

这天聊着聊着,情报不就到手了?不要小看先后送了三个毒头、两个诈骗头子去枪毙的线人的含金量啊!

秦追当年那么卖力,是为了带黑诊所的老头子、华人同事一起回国,就算大家都有点案底吧,好歹争取个宽大处理,谁知最后活着回去的就他一个。

金子来给秦追倒水:“你继续说,还打听到什么了?”

秦追两手一摊:“没了,就两天,我下午和晚上还跟着你们忙活,只能打听出这么多啦。”

就算只是这些消息,也够大人们心中佩服秦追的能耐了。

芍姐也开口说道:“我这也打听到一些消息。”

侯盛元、金子来、柳如珑三人猛转头看她,差点扭着脖子。

大姐,您又打听到什么了啊!

芍姐道:“总督的母亲这个月十七过七十大寿,我们可以争取唱个堂会,只是如今戏园子不许女客进,只能找戏班子去她家里唱,对了,她爱俏儿,台上的角儿越俏越好。”

三个大男人面面相觑,如此说来,他们现在只需要做好扮俏和好好唱戏这两件事,就能在拯救徐谷雨的路上大大跨上一步!

侯盛元凝神沉思:“既如此,我们只要进到总督府内,就可图谋救人。”

目光又落到柳如珑身上,要说俏,还得看这位。

金子来憨憨一笑:“师弟,我的扮相是够俏的了,但我怕我一个人俏还不够,不若你也?”

柳如珑嘴角一抽,回道:“懂,我待会就去找陈七璇,问他愿不愿意与我唱《霸王别姬》。”

他的虞姬也是出名的俏。

芍姐又说:“堂会一般唱三天,总督府外头还开流水席,第一天探明情况,第二天和第三天都能动手,只是不知如何将人运到汉口以外。”

毕竟要带徐谷雨走的话,总督府是一层屏障,这汉口衙门的官兵捕快也是一层啊,若不提前做好准备,就是带徐谷雨出了总督府,也会在外头被拦住,接着一起被抓回牢里。

侯盛元道:“这事交给我来办,我在水路上还认识一些人,找个快出发的货船,把徐谷雨装箱运走便是。”

如此行动起来,年禄班班主芈七豆陡然发现,自家三个角儿都开始卖大力气,演猴儿的金子来越发像猴,动作活灵活现,往往一出《安天会》唱完下来,背都湿透了。

柳如珑吓人些,他被秦杏游用鸡蛋清、草药做了糊糊涂脸上,半夜起来撒尿在走廊撞上他,差点把芈七豆的三魂七魄都吓飞了。

侯如鸳好些,就是唱完了戏,还要出去逛逛,芈七豆只以为是自己偷偷说侯如鸳“虚”的事暴露了,侯如鸳要去花姐那儿证明自己还很行,因此并不当回事,只要他别耗尽气力,第二日登台时唱不响亮就好。

秦追终于闲了点,这天睡了个懒觉,第二天赖在被子里,陪罗

恩看卡普里岛的风景。

这座居民不过四位数的小岛是意大利的疗养胜地,岛民靠旅游业过日子,气温却着实暖和,到底靠着地中海,湿润的暖风一吹,仿佛能将疾病也吹跑似的。

以往罗恩有科学家集邮体质,在苏黎世工作的那批理科教科书上的大神们要么和他认识,要么在罗恩和希娃去玻尔兹曼的办公室玩时,会夸他一句可爱。

如今他又好像觉醒了作家集邮体质,因为他居住的旅店旁边,就住着马克西姆。

罗恩喜欢捧着甜滋滋的饮料在海边一边喝一边走,撞见了穿着一身风衣,在沙滩上漫步的马克西姆,一老一小认出对方就住自己隔壁,便礼貌打了招呼。

马克西姆找了个话题:“你在喝什么?”

罗恩回道:“蜂蜜雪梨茶,润肺的。”

“肺?”马克西姆好奇道:“你的肺生病了?”

罗恩腼腆回道:“我有哮喘,先生,您要来一点么?这个可好喝了。”

马克西姆从善如流:“好的,正好我的肺也有病。”

罗恩歪头:“您也是哮喘吗?”

马克西姆耸肩:“不,我的肺被子|弹打中过,切掉了一部分。”

……

等秦追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罗恩求着帮常年伏案写作导致颈椎不太好的马克西姆先生做了缓解疼痛的颈痛灵膏,罗恩送过去后,马克西姆先生还真的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