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琬默默叹了口气，他一定不知道她是多么爱他。
如果周黎光能了解她爱他的万分之一，他也不会无情地抛弃她。
想到这里，苏小琬开口道：“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周黎光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两眼，没说话。
车子很快在苏小琬的楼下停了下来，苏小琬抓住保险带，不想这么快跟他分开。
“下车。”周黎光帮她打开车门，毫不留情地说道。
苏小琬从车上下来，借着酒劲，一把抱住了周黎光。
其实苏小琬在女生当中算是高的，可在周黎光面前，显得格外娇小，此时，她整个人挂在周黎光身上，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
周黎光用仅存的理智扯着她的胳膊，谁知，她抱得紧紧的。
她抱着他，脸颊紧贴在他的肩膀上，她呼出的热气正在他的耳际，令他心神激荡，就这样乱了思绪。
她再次问道：“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苏小琬，你喝醉了。”他沉声说道。
“我没醉，我的脑袋非常清醒，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我真的很爱你，离开你我会死的。”苏小琬一字一顿地说道。
周黎光的心颤了颤，但还是咬牙说道：“苏小琬，我们早在六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你为什么要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管，这次是你先招惹我的，你要负责。”苏小琬开始耍无赖。
“我送你上去。”
“我不走，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等你酒醒了再说。”
“你不要逃避我的问题。”
“已经很晚了，你该回家了。”
周黎光用了些力气扯下了苏小琬环绕在他腰上的胳膊，然后扶着她往前走去。
很快，到了苏小琬的家门口。
那丫头停下脚步，一瞬不瞬地盯着周黎光，眼神情动暗涌，她再次抱住了他，然后在他的唇上飞快地印下了一吻。
她趴在他耳边低声说：“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说完这句话，她就转身进了家门。
周黎光站在门外，唇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味道，耳边还回响着她的声音。
她说，她可以什么都不要。
可他却想给她全世界。
因为给不起，所以才会逃得远远的。
因为宿醉的关系，翌日早上，苏小琬起床的时候，只觉得头炸裂般的疼。
起来第一件事还是给周黎光发信息：“昨天晚上谢谢你送我回家，虽然喝了点酒，昨晚发生的事我可都记着呢！你还欠我一个回答！”
周黎光坐在办公桌前，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这段话，陷入了沉思。
她说：“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整整一天，周黎光的耳边不停地回响着这句话：“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他甚至想过，如果他说“好”会怎样？
其实这是他心底里最真实的声音，只是这样想想，他已经觉得幸福得不可思议。
上午没有手术，周黎光去了周老爷子的病房。
经过和专家的一番研究，他们决定再给老爷子动一次手术。
虽然周老爷子年纪大了，手术风险非常高，可这是救他的唯一方法，他们别无选择。
手术定在下周，到时，北京的专家会过来，亲自给他主刀。
周黎光坐在周老爷子的病床前，手里削着一个苹果。
周老爷子望着自己的孙子，怎么看怎么喜欢。
“黎光，工作是不是很累？我看你都瘦了。”
“爷爷，我不累，您不要担心我。”
“唉，黎光，我知道爷爷病得很严重，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
“爷爷，事情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糟。”
“黎光，爷爷不怕死，我也算是从枪林弹雨里穿过来的，早已看淡了生死。可爷爷放心不下你，你……”
周老爷子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旧事重提，不过是揭开周黎光的伤疤，他的心里应该比谁都难过。
爷俩正说着话，周宜瑶从外面进来，进到周黎光，忍不住问道：“黎光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上午没手术，过来陪陪爷爷。”
“爷爷可是天天念叨你呢！”
周黎光坐了一会儿，有护士给他打电话，有个病人出了点状况，需要他回去看一看。
周宜瑶陪他去等电梯。
姑侄两人站在电梯旁，医院的电梯总是来得慢一些。
“黎光，最近没见小琬？我有点想她了。”周宜瑶状似无意地说道。
周黎光扭头深深地看了她两眼，然后沉声道：“她有她自己的生活。”
言外之意最明显不过，以后还是少打扰她。
“黎光，小琬是个好姑娘。”
周黎光站在电梯里想着周宜瑶的话，苏小琬是个好姑娘，不，她是个傻姑娘。
想到最近这段时间她的表现，她对他说：“我真的很爱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在他伤害了她之后，她还是这样不计前嫌地爱着他。
他究竟是何德何能，居然拥有她如此深沉的爱。
可惜，他不能回报她同等的爱。
想到这里，周黎光的心脏就抽抽地疼。
回到科室之后，照旧是一通忙碌。
晚上下班的时候，苏小琬给周黎光发信息：“我明天要去春城出差，三天不能回来，晚上我可不可以见你？”
“我去你的公寓等你。”后面又加了一句。
周黎光下午有手术，结束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了，回到办公室里，舒丹对他说：“给你带了晚饭，你热一下吃。”
“谢谢。”
周黎光把饭菜放进微波炉里加热。
等着的功夫却出了神，直到“叮”一声，才拉回了他的思绪。
把饭菜拿了出来，坐在办公桌前，迟迟没有动筷。
“怎么，没胃口？”舒丹问他。
周黎光摇了摇头，思绪却飘出了很远。
苏小琬对他说：“我去你的公寓等你。”
那个执拗的丫头就一定会等在那里，看看时间，已经三个小时了。
他想到上次，苏小琬在他的门外足足等了六个小时，他不回去，她就一直等着。
对他，苏小琬向来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