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岱不禁怒道“如此大的事,难道下面一点察觉都没有吗?”
陈垒摇头“有察觉,徐州不止一次有人想‘进来’,包括广陵也是,当时把他们的触手给斩断之后,我就没有在意了,本以为我还以为,他们只是觊觎广陵富庶,想进广陵分一杯羹,但未曾想到,他的谋划这么大!”
而在其他地方,可能有人上奏,但这几年的掌权者都不管事,所以就导致了根本没人管的情况。
刘岱突然摇头“不对,如果照清远你这么说,徐州没道理没地方起义!”
陈垒沉默一会儿“可能也有。”
他想到一个地方——下邳淮陵县!
这个地方既可以说与豫州交界,又可以说与扬州交界,地处三州交界之处,本来就鱼龙混杂。
七日之前,淮陵县负责联络的使者突然联系不上了,本以为是发生了意外,也就没有多管,派了一队人去查死因,把尸体找回就没有再派人了,现在想起来,淮陵县里的使者很可能是被人盯上给杀了!
想到这里,陈垒低下头,眼睛直视看着莫海“淮陵县里有消息传回来吗?”
莫海一愣,抬起头来脑海里细细思索,最终脸色突然阴沉下来“陈爷,淮陵的人没传消息回来!”
说完,莫海想狠狠的打自己一个巴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原本三天没有消息,就可以关注,继续派人了,乃至是自己亲自过去,但现在忽略了这件事,这是一个极大的失责。
但本来在陈垒身旁的李其,一个瞬身闪到莫海面前,死死的抓住莫海的手。
在杨颂等人的面前,陈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下令“小其,你与何叔走一趟,去找子明,带那一万人出去,如果淮陵县里确有反叛,那参与反叛的人,一个不留!”
李其应了一声诺,何鱼点头,两人立马就往外赶去。
祢衡心下震惊。
刚才这个叫李其的,那个速度莫非是武道宗师?
要知道他虽然非常自傲,但也不过是半步文道宗师,还远远没有摸到突破的门槛,现如今一个比他还小两岁的人,居然筋骨打磨完毕,晋升武道宗师了。
来不及他多想,陈垒已经冷着脸看向莫海了“子青,这几日府里准备百日宴,何等人物都有,都是你统筹的,事情多我也不多怪你,但此事造成你有一半的过错,罚俸禄一年,交由几个身死儿郎的长辈,你有意见吗?”
当然,他也会给抚恤。
莫海不多说,只是压紧牙关点头“没有。”
如果有人一直支撑到第三日,就是为了等来他们的救援,可就因为的失职,让他怎么等也等不到救援,那该有多绝望啊。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错失了先机。
他要是及时关注,淮陵县起义完全可以避免。
“还有,你需为他们披麻戴孝一个月,有意见吗?”
莫海当然没有,毕竟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他的失责,所以才害死了他们。
刘岱他们也不多说“清远,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他们也没有心思参加百日宴了,一个个心急如焚,恨不得长双翅膀飞回府邸。
陈垒点头“无事,诸位快赶回州郡吧。”他叹一口气,看向远方“谁也意料不到,居然会突然发生这种事!”
至少原来的时空里,完全没有闹出这一出。
莫非是因为他把董卓杀了,才出的这个变故?
亦或者说,背后那人忌惮刘协或者是刘辩,他们没有死,觉得汉室有正统,他们不好做事,所以一直拖着。
不!
更有可能的是,上个时空没有这样的人物,能做出这么大的手笔,上个时空不可能是默默无闻之辈。
孔融等人点头“那就恕我们先走了。”
陈垒点头“文举身边侍卫够吗,需不需要我派兵护送文举你们。”
像是杨颂以及卢乐水,他们最少的也带了一两队骑兵,只有孔融、祢衡是什么兵都没有带的,两个人,几个侍卫就轻装上阵了。
孔融摇头“清远放心,吾自保当是无虞。”
陈垒把一众人送到洛阳城门口,与他们寒暄几句,目送他们渐渐远去,立马回陈府,和众宾客告一声恕罪。
同他们今日宴席结束了,外面起了兵乱,若是有人侍卫不够,可以同陈府管家说,让他来安排人,送他们回府。
随后和陈氏说,徐州下邳郡有个县城发生了叛乱,可能杀了他麾下的使者,他得现在赶去那个郡,如今李其也过去,所以他让汤若洞、以及他师留在广陵保护周全。
陈氏面容骤然严肃,同陈垒说,一定要血债血偿,并且还让他小心一些。
陈垒简单点头,同禄妤以及夏镜告别,便去库房,把铠甲取了出来,带上黄忠往淮陵县赶去。
在马路上,看见他们行色匆匆,突然窜出来一个明媚的少女“欸,老陈,你去哪儿?”
陈垒看见是项姝,勉强笑了笑“下邳出了点事,得过去一趟!”
“有人反了?”
陈垒脸色一变,不动声色的问道“你知道?”
项姝大大咧咧的点头“知道一点,好像是有一个人,把他老头子的坟给刨了,把里面的陪葬品拿出来卖了,整出来的这一出。”
“是谁?”
“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长辈是这样告诉我的。”
陈垒打量一会儿项姝,但没有多问,驾马飞速往淮陵县赶去。
等陈垒消失在视眼里,项姝朝他旁边的中年人眨巴眨巴眼睛“孙叔,你说我把那家伙迷住,让他来入赘,投资到他身上,让他称帝,以后有了孩子,让他帝位传给孩子,这样成不成?”
孙川一个手刀砸到项姝头上“别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咱们家里又没有称王称帝,又不用复国,老家主都说了,让小姐你开开心心的就行了,不用想这么多!”
项姝撇了撇嘴巴“孙叔,你就说成不成吧?”
孙川坚决摇头“不成,小姐,这陈垒已经有正房了,进了他的房顶多一个平妻,咱怎么可以受这屈辱?”
项姝像是突然失去兴致,走回她盘下的胭脂铺里。
坐在桌子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
起初与陈垒相遇的时候,她还是很讨厌这家伙的,但待在广陵越久,也就越欣赏陈垒。
直到现在。
她已经...
不想离开广陵了...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广陵这座城市,呆的越久,就越不想离开,有人情味,不用担心什么,天大的事倒下来还有陈垒在上面扛着,他扛不动才是广陵百姓。
包括那些有广陵户籍的,项姝不信有人会离开广陵,去别的定居。
想到这里,项姝灿然一笑“反正这里,我是不打算走了。”
孙川笑了笑,平和的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