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或许温上清和何文亮便知严俊会来闹这么一出,而两人原本打得主意,就是在等着严俊来闹场,目的为何,直指严家,恰逢北巡狩使巡视雎鸠城的这个时间。
两个在官场摸爬滚打的老手,对于严俊这种纨绔子弟的心思,再熟悉不过。
秦恒左思右想,只可能是何文亮这个舠黎郡郡丞与温上清合谋算计严家,想要假借北巡狩使邑端明之手,除掉在舠黎郡权势滔天的严家。
秦恒知道,他所猜测的与事实,已经八九不离十。只是有一点他没有想明白,就算这个时间点何文亮与温上清二人能够把控,算到严俊会来闹场,可是如何能够在不引起这位北巡狩使反感的情况下,将之顺利带到温家赴宴,要知道,能够成为官场大人物的人,都不会是傻子,会心甘情愿被人利用,一个不小心,他们这么做,就会适得其反。
秦恒怎么也猜不到,何文亮与邑端明是同科同窗的关系。何文亮只需要随口提议一下参加温府酒宴,邑端明就不会多想,更不会想到自己堂堂一个北巡狩使,会被同窗故友利用,根本就不会往这方面想。
温上清在这边与众人敬酒寒暄了片刻,在一旁郑武的提醒,特意和秦恒多说了几句,显得十分热情,秦恒亦是笑脸真挚应答。
无论温上清与何文亮对严家有着怎样的谋划,这与他都无关,即便这说明了温上清内心并不像他表面这般和善,可能是个做事狠辣的主,可是郑武盛情相邀他落宿温府这个人情,秦恒得念。
因为在秦恒心里,他愿意相信,江湖路上,有这样的人,说明了江湖并不全是尔虞我诈,还是有真心以待。
温上清离开这一桌之后,就去了主桌,在主桌那边落座,与本家人热络闲聊起来。
酒宴从午时一直持续到日落西山,夜月高悬,温家架起大红灯笼,府中客人这才陆陆续续离开。
郑管家领着今夜会在温府夜宿的客人们,去往准备好的厢房那边,分批次领去。
又一轮,郑武领着秦恒,刘青回,还有一对像是道侣的青年男女,以及一个身穿道袍的道姑往西厢房那边走。
路上,郑武笑呵呵对几人说道:“诸位贵客,酒微菜薄,招待不周,还请勿怪,明日我家老爷会再单独设宴,招待几位。”
几人闻言,互视一眼,由一人代众人说道:“哪里话,酒菜很丰盛,郑管家要替我们谢谢温大人的热情款待。”
郑武笑容和煦,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继续说什么,转而说道:“之前在喜堂那边,让诸位贵客看笑话了,严家少爷一直钟意我家小姐,可我家小姐并不喜欢他,他就一直对我家小姐死缠烂打。”
说到这里,他叹息一声,又道:“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甜,严少爷怎么就看不透。此前两任还未踏入温家家门的姑爷,就曾被他多次挑衅。谁能想到,小姐都与新姑爷拜了天地,他还要来闹。”
那对青年道侣中的男子,拍了拍腰间长刀,愤愤道:“此人的确可恶至极,今日若不是在温府,马某看在温大人的面子上,非得教训教训这家伙不可,好好一场新婚喜宴,差点被这家伙给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