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陆舫升的父亲,他对于自己儿子的性情最了解不过了,一看他现在的这副样子和眼神,就能猜到他心中所想的七七八八。
陆谦更加气极,要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尚算成气的儿子,他还真想依循家法,命令家奴将之当场杖毙,你是猪脑子,拗着一根筋,去怨恨少主是怎么回事?事情的根由,不是你自找的?
周围看客,听到陆谦责骂陆舫升的言语内容,纷纷露出憎恶的目光,心道:“若是先前那位姑娘将他打死了才好,那么荒城就会少一个败类祸害,其实有些可惜。”
陆谦回头看向少主,立马变了一副面孔,虽不说是谄媚讨好,但也是挂着浅浅笑意,说道:“少主,先前我向少主举荐犬子的那件事,就此作罢,犬子品行不端,不宜为人师者,还望少主海涵。
另外我想请问少主,哪位姑娘是我这孽子得罪的当事人,孽子尚需跟姑娘道歉,请求原谅。
最后下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少主能够将孽子交由我处置,我肯定会给少主及大家一个满意交代。”
陆谦姿态摆的谦恭,说话极有条理。
陆舫升这时听到这些话,也没敢跳出来作妖。
秦恒想了想,刚想要点头同意,却见小楚流忽然冲到陆谦面前,稚声稚气道:“什么举荐,方才你那个儿子明明说的是内定夫子,麋下书院刚建成,夫子先生通过招贤纳取,你儿子竟然已经内定占有一个名额,让我们这些之后要去往麋下书院求学的学子们,如何相信麋下书院夫子们的人品、学问,治学严谨的态度?”
此言一出,满场再次哗然,有不少准备去往麋下书院求学的学子们,眼神一变再变,愤怒非常。
陆谦闻言,怒不可遏,猛然回头瞪着那个今夜让他脸面一损再损的儿子,质问道:“谁说的内定,我说的吗?没确定下来的事,何人给你的狗胆,说是内定夫子名额。”
陆舫升见到父亲此时的样子,吓得双腿不禁一软,瘫倒在地,他知道,自己今夜回到府中,等待他的惩戒,就不单单是禁足那么简单了,不禁心生惧意。
紧接着想到一事,于是他连忙指向身边缩着脖子,眼神闪躲,想挤入人群中的张龙,自救道:“孩儿没说,都是他说的。”
张龙“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哭喊道:“少主,大人,小的随口胡诌的,还望您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小人一般见识。”
陆谦什么都没说,就有家奴上前,将张龙按倒在地,不由分说,切下对方一只耳朵,以作惩戒。
这处河畔,随之响起杀猪般的叫声。
张龙躺在地上,双手抱住缺了一只耳朵的地方,痛的直打滚,鲜血顺着指缝流的满脸都是,看上去凄惨至极。
只是这般凄惨的场景,在场所有人,却无一人流露出同情的神色,全部觉得此人是罪有应得。
秦恒没有看向这边,他在看着那个小家伙,觉得有趣,明显这不是他能说出来的话,应该是楚小雨用秘法传音授意他说的。可他在看向后者的时候,少女竟然半点异样未露,就那么静静与之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