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言有事弟子服其劳,师傅如今云游万里,不知人在何处,他这个作人师侄的,只能有事服其师叔劳。
没来由突然记起师傅收他为记名弟子的当日,抚其顶说的那番话。
“照似龙中雀,潜龙岂在渊。”
杜怀恩收敛心神,变得心无旁骛,转头看向高坐主位的年轻人,一改昨日称呼道:“少主,昨夜属下带人封锁刑狱司衙门,欲缉拿与人暗中勾结的刑狱司司长曾才瑜,不曾想这厮已预先得知消息,服毒自尽于书房中。”
杜怀恩是聪明人,他知道今日这场论功行赏,有错必罚的议事堂议事,需要有这么一个人“抛砖引玉”,带入主题,而且这事吃力不讨好,还得罪人,然杜怀恩甘当这个人。
秦恒点头道:“曾才瑜执掌刑狱司多年,昨日战局平定,他得知消息后,打算释放所有牢狱囚犯,让这些穷凶极恶之徒为祸荒城,使我们疲于应付,他好逃出城。幸得副司长赵子衡及时发现,上报给巡察司按察使陆传山陆大人,陆大人带人及时镇压局势,避免了一场祸乱的再次发生。曾才瑜或许是觉得左右是个死,遂服毒自杀于书房。”
秦恒说的平静,杜怀恩听在耳中,内心却是无法平静,甚至有些怒意在心头。
他先是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在荒城,被打上杜氏一系烙印的刑狱司副司长,今日铁定会被升为司长的赵子衡,对方冲他恭敬一笑,他回以微笑。
再度回头后,又看着对面坐着的老对手陆传山,对方笑呵呵与他道:“杜大人莫怪,陆某非是越权行事,而是事情紧急,迫不得已,希望杜大人莫要责怪。”
杜怀恩脸上无丝毫表情变化,笑着道:“陆大人说笑了,事急从权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能够避免一场祸事发生,杜某感激陆大人都还来不及,怎么会责怪。”
陆传山捋须笑道:“那便好,那便好,昨夜我都忐忑了一夜,睡不好觉,担心今日怎么向大人您交代。”
杜怀恩懒得再虚与委蛇,抬头看向那个坐在高位上,一脸看戏表情的年轻人。
秦恒收回那抹意犹未尽的看戏目光,看着下方众人,缓缓说道:“今日有两个议事,一是关于昨日大战,对有功之人的论功行赏,有错之人的究错必罚,第二个议事,是商量如何抵挡即将到来的大蛮大军。”
众人闻言,目光齐齐落在中间主位的那个年轻人身上。
又听他继续道:“关于对错功过的评定,在场所有人,但有疑问、不服,都可以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