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璃眼帘微抬,视线再度落在院中的一棵赤松上,道:“我有自知之明,议事堂那十六把交椅让我去坐,我也坐不稳。”
不等唐瓮张嘴又要说什么,祥璃继续道:“不是因为我是女儿身,做起事来不如你们男人,而是坐在那里面的,不需要只会打打杀杀的祥璃。”
唐瓮方才张嘴,是想要调笑几句这个浑身透着冷冰冰气息的祥璃姑娘,可是待祥璃姑娘后半段话说出,他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于是他心思一转,将话题开始往少爷身上引,他笑嘻嘻说:“姑娘可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像姑娘这样的女中豪杰,我家少爷那是十分欣赏的。
祥璃姑娘可能不知道,我陪着我家少爷这一路走来,路上不知遇到多少像姑娘这样的巾帼须眉,少爷对她们那叫一个怜香惜玉,却是怎么也顾不过来。
你就比如我们经过扶山郡的时候,遇到一伙山匪拦路抢劫,就有一个别驾的女儿横空出世,手持一杆三花五缨枪,带着一队二十人的家奴人马,三下五除二打的那些贼人抱头鼠窜,逃离现场,救下我们一行六人。
少爷见那女子一身红装,英姿飒爽,不免心生几许赞美之词,便脱口而出。祥璃姑娘,你是知道我家少爷的,不仅长得风流倜傥,肚子里更是有那锦绣文章。
一番言语交谈,那生性豪爽的红装女子,当即相中了我家少爷,要招之为夫婿,不由分说就要绑我家少爷回去,我家少爷当然不情愿啦,这还没有三媒六聘,还没有来一番欲拒还迎的托辞,怎么能够就这般从了姑娘,于是……”
祥璃听着唐瓮越说越不着边际的话语,突然笑了,笑的不是那么好看,却别有一番韵味,她道:“你在背后这么诋毁你家少爷,真的好吗?还有,这些和怜香惜玉有什么关系?”
唐瓮立马不愿意了,站直身子,指着自己,一脸认真道:“姑娘以为唐某是随口胡诌?那你可就真冤枉唐某了,姑娘若是不信,我可以与姑娘说说那件事的详细始末,以及那红装姑娘家别驾府府邸所在,就连我家少爷当时那副喜从天降的具体表现,我都可以一并告之姑娘。姑娘若是还不信,我就再与姑娘说说在那浩淼城,有位叫作辛若兮的小姑娘,与我家少爷的二三事……”
祥璃从刚才突然发笑,到这会儿脸上实在绷不住,开始大笑,她看着那个一脸认真表情,说着胡言乱语的男人,脸上笑容逐渐变得幸灾乐祸起来,似乎是在说,你继续,你继续,多说一点,多说一点……
唐瓮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改口道:“方才那些话都是唐某说的胡话,我家少爷那般英明神武,岂会因为儿女情长,与人牵扯不清。我家少爷除了风流倜傥,才学渊博外,更多的就是那副先天皮囊对女儿家的吸引力,从来都是姑娘芳心暗许我家少爷,哪需要我家少爷去……”
这些拍马屁的话,唐瓮都是说给自己身后站着的人听的,然而背后之人这次好似不太受用这些马屁,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肩膀,笑着道:“老唐,我都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多风流韵事,你多讲讲,我回忆回忆。”
祥璃姑娘看着那个当看到白衣年轻人出现,转瞬间哭丧着一张脸的唐瓮,抿嘴轻笑,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