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如玉看着脸色越来越煞白的杜玉明,呵呵一笑,“别紧张,杜怀恩还不至于让自己唯一的儿子前来送死,无子送终的丧心病狂之举,杜老儿还做不出来。”
杜玉明闻言,脸色稍稍缓和。
这个时候,曾毅就算再一根筋,也明白了眼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从头至尾,他不过是被人当枪使的傻子。
曾毅是个掩藏不住内心情绪的人,即便从两人话语中,察觉到些许内幕,牵涉城主府,又牵涉提督司督察使大人,他也毫不在乎,扭头眼神阴厉地盯着杜玉明,近乎撕破脸地冷声说道:“杜兄今日之举,曾某记下了,恕不奉陪,他日必定奉还。”
说罢,转身便要离去。
曾毅毫无顾忌的翻脸,让杜玉明脸色难看至极。
虽然同为四司之一的刑狱司,排名始终在末,提督司在首,意味着相较之下,自己这个提督司督察使的儿子,比之刑狱司司座的儿子,身份地位都要略高一筹,然而四司在荒城始终维持着同气连枝的表象,潜移默化下,谁也不允许轻易打破这种平衡,除非有一司自认所拥有的势力,足以无视其余三司的群起而攻之。
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漠视规则之举,谁又不明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假若其中一司有扳倒其他家的强大势力,狡兔死,良狗烹,眼下安然的自身,将来如何能够幸免?
因此,除却权利中心的城主府超然事外,掌管军队、暗谍、财库、刑狱,权势最大的四司衙门,他们始终要维持一种表面的平衡,这是城主府玩得“帝王权术”,亦是相互间潜移默化的共存。
杜玉明有些怕了,他怕今日因为他的莽撞行事,让其父和那个满朝皆知,做事不计后果的大老粗“提前开战”,打乱了父亲的布局,那样的话,自己就算今日试探无果,未死,回去也会被他那个铁血心肠的老子扒层皮。
正当杜玉明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在这时又听到那“公子哥”的声音,只听他道:“既然来都来了,不坐下喝杯酒,那传出去不是说我连如玉待客不周,就没有这样的道理。”
连如玉话音刚落,就见身后女子,身形如利箭,刹那出现在身形高大的曾毅身前,挡住其去路。
连如玉转头看向此时一副置身事外表情的晁三郐,慢悠悠道:“你身后布局之人,找这些跳梁小丑恶心我,再无后手招待,那就恕连某无暇奉陪了。”
晁三郐面色瞬变,心中骇然至极,盯着那张年轻的脸孔,他的语气微微有些颤抖,“阁下在说什么,在下不知。”
连如玉微微一笑,转头看向门口位置,平静道:“段擎苍,故友重逢,就是这般招待的?”
“哈哈哈”
连如玉话音落,厢房外忽然传来一阵豪迈爽朗的大笑声,人未至声先到。
“方褚,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