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那位看似仙风道骨,背插拂尘的老道人,他此刻的内心,已经在打退堂鼓,年轻人这般有恃无恐,真会如那位大人所说的那般,只是个破落门户里走出的丧家犬,不值一提,若他动手,迫于曾经相识的情面,抹不开这张老脸。
心思百转,左右看了看落土和尚与方寅的脸色,候万鹤又转头看着年轻人,开口说道:“贫道此行,并非一定要与小友为敌,候万鹤修道数十载,也并非那不知进退的迂腐之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此话不假,可一样有句话反驳,有命拿,没命想,贫道这辈子,不愿过早驾鹤西去,还想要一睹山上的壮阔风景。”
顿了一下,候万鹤接着道:“但是,贫道始终是与皇甫大人合作在先,今日就此退去,舍下不菲的报酬不说,在这座江湖还堕了威名,落下一个胆小怕事的话柄,被人诟病的事实。”
说到这里,侯万鹤一脸和善地笑着,伸手将背后拂尘取下,斜耷拉在肩头,霎时间,他的神情陡然一变,化作满脸为难神色,“然而欺负一个江湖晚辈,以大欺小,贫道也做不到,这可真是前也为难,后也为难,左右都为难啊。”
在场所有人,闻听老道这番滴水不漏的无耻言语,或是不加掩饰的露出鄙夷神色,或是心中暗骂不止。
侯万鹤这番话,已经明显地表达了他的态度,此次针对年轻人的布局,他不参与了。
方寅毫不掩饰鄙夷神色,扭头看着风景树下的老道,破口大骂:“牛鼻子老道,我要是你爹,能气的从棺材板里跳出来,有你这样一个怂货儿子,候家也不知道是上辈子造下多大的孽。”
秦恒乍然听到老道想将自己摘出去,又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理由的言语,差点笑出声,这类人,是秦恒最瞧不起的一类人,与青楼妓院里当了婊子又要立牌坊的妓子何异。
侯万鹤的言外之意,秦恒当然也明白,其实此人还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何身份,值不值得他做出这一让步,若自己并非是那家世显赫的大家族子弟,亦或者与那些豪阀家族,巨擘大人物不上边,他不介意推翻自己前面的态度,同方寅、刘绾绾等人一起痛打落水狗,只是这番话并未说得如此浅显罢了。
秦恒偏要故意恶心一下这道貌岸然的老道人,故意相激道:“不若道长替我取来皇甫老儿的项上人头,秦某允诺,事成之后送道长一件不亚于神兵利器的道兵,如何?”
侯万鹤闻言,顿时眼睛一亮,只是脸上却是笑容讪讪,连连说道:“小友这个玩笑开大了,开大了……皇甫大人那等天纵人物,贫道这样的小人物在其面前,比蚂蚱大不了多少,蝼蚁岂能撼青天,不可言,不可言……”
秦恒哈哈大笑,“道长这样油腻的马屁,可惜皇甫老儿不在跟前,不然肯定会大肆褒奖你一番,说不定对你,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听说那老儿在大蛮王面前,就是出了名的马屁王,马屁连珠,都不带重样的。”
坐在屋顶的刘绾绾“噗嗤”一下,绷不住大笑出声,笑的花枝乱颤,且因动作幅度过大,差点栽下屋顶,于化境强者来说,即便真跌下屋顶,这样的“危险”,连之皮毛也伤不到,可她却偏偏故意摆出一副竭力保持平衡的样子,重新坐定后,冲那瞅着越来越顺眼的小家伙频抛媚眼,虽然结果还是换来小家伙的无视,但她内心还是欢喜不已,暗道:“合奴家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