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映山的大佛寺坐落在荒城东城极边缘地带,站于山巅寺门前瞭望,整个荒城之景,尽在脚下,一片壮阔,仿佛城立孤洲上,茫茫青翠点缀,风景壮丽,山河无界。
秦恒登山之时,已近傍晚时分,余晖洒落红霞,映照半边天,山青色与红霞映照,两色交接处,五彩光晕,闪烁流光溢彩,如同晚霞仙子铺就去往凡间的天梯,氤氲缭绕。
这个时辰登山,不少信众香客已经完成一天拜香、祈福、净灵、通往,满怀希望下山,登山阶上,下山香客络绎不绝,很明显,这座大佛寺,香火鼎盛到了何种地步。
从山脚到山顶,秦恒这个五品容焕境,体魄磨砺,筋骨打熬脱离孱弱范畴的武夫,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时辰,可想而知,这座延映山有多高。
香客信众陆陆续续都离开了大佛寺,秦恒站在寺门前,望着那佛门之上笔法内敛,极尽禅意书写大佛寺三个中正大字的匾额,一对楹联篆刻左右两根檐柱上,上书:佛门清净,大人物也当作小声;山门址高,庙小未必无那真佛。
秦恒自言自语道:“好意境,好魄力,倒是希望这大佛寺中是尊真佛。”
大佛寺的知客僧正欲关上寺门,猛然发现有人没有下山,于是他停止了关门的动作,目光友善地在那人身上一番端瞧。片刻后,他跨过寺门,冲那人和善一笑,双手合十,说道:“这位施主想必是第一次前来大佛寺烧香,明日还是请早吧,本寺一般过了午时,寺内高香与点香便已尽数被香客请走。”
秦恒笑看着那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知客僧,微微一笑,说道:“小师傅,入庙烧香,本无可厚非,可是既然大佛寺香燃尽,那只能说明秦某没这个福气了。”
知客僧极为不解,忽而想到一件事,于是他连忙又双手合十,行礼说道:“贫僧法号会悟,敢问施主如何称呼?”
秦恒迈步向前走去,边走边回一礼,道:“姓秦。”
“秦施主既不是为烧香而来,那是为何而来?”会悟问道。
秦恒说道:“佛门大慈大悲,必定海纳百川,寺内香房不知能否容秦某这个盘缠用尽,落难至此的落魄书生,晚上有个歇脚地。”
会悟一愣,随即释然,笑道:“这是自然,佛门打开方便之门,岂有不与人方便之理。只是……”
秦恒笑笑,道:“小师傅但说无妨,要是为难,秦某可另寻落脚处。”
会悟连忙摆手说道:“非是如此,只是本寺今日的香房,已经被虔诚祈祷,特意留下晚上守夜的香客占尽,施主若是不介意,可否在……”
秦恒善解人意道:“小师傅不必为难,若是贵寺确无香房可供歇息,秦某另寻别处便是。”
会悟说道:“会悟只是想问秦施主是否介意香房旁的书室,那里,亦可供香客歇息,但因为太过简陋,而且里面多是住持闭关体悟经道留下的杂记随笔,潦草不雅观了些,因此许多客人听闻之后,便不愿夜宿。”
秦恒想也不想,说道:“如此,就有劳会悟小师傅带路了。”
会悟笑容灿烂,如冬日融化冰雪的阳光,一笑满寺熠熠生辉。他再次双手合十,“秦施主胸怀锦绣,若日后依然初心不改,当得大自在。”
秦恒不置可否,跟在会悟身后,向寺内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