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文鼎端着茶杯眯眼看着年轻人,秦恒脸上带着笑意,低头喝茶,房间里,一时安静的有些可怕。秦恒明显感觉到,身旁的中年人身上,正在释放淡淡威压。
半晌后,钟文鼎微微一笑,房间里的威压顿时散去,他看着年轻人,说道:“早闻大庆炎庆池,南阙天巡,大蛮鱼漏底,三者是可分庭抗礼的谍子机构,而今看来,炎庆池至少是要胜过天巡。”
秦恒一笑置之。
钟文鼎讥笑道:“学来的始终是学来的,想要青出于蓝,哪有这么容易。”
钟文鼎的这番话,是在讽刺大蛮王朝的“鱼漏底”无用,其中深意便是指,东阳楼的幕后乃是我司徒家,司徒家与大蛮皇室非是一条心,这样的惊世秘闻,鱼漏底一点风声都不知道,你秦氏居然了如指掌。
秦恒自然听懂了钟文鼎这番话的内中含义,只是他什么话也没说。
在皇室眼皮子底下做这些勾当,真当那个满怀雄心壮志,一心想要君临天下的大蛮王是睁眼瞎,若不是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北域朝堂本就战、合、墙头草分成三派,那位大蛮王说不定早就好整以暇地吃下你底蕴丰厚的司徒家族了,既填补了国库,用于军饷,又能够震慑朝堂,巩固自身地位,何乐而不为?
钟文鼎见那年轻人没有说话的意思,忽然又说道:“公子既然知道司徒家这么多秘事,岂不是有了取死之道。”
秦恒陡然间眼中精光爆射,冷冷瞅着中年人,不屑说道:“你钟文鼎大可以试一试,看看我秦某人之前与司徒茴所言的那句话,是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狂悖之言?”
钟文鼎双目骤然一缩,先前年轻人与自家小姐,从见面到返回珠帘当中,二人的一言一行,小姐的贴身婢子洞璇都已尽数告知于他,所以,钟文鼎知道,眼下年轻人口中的狂悖之言,应该就是那句平淡说出的言语。
“我若死,司徒家明日将不复存在。”
摆在台面上的威胁。
钟文鼎脸色变幻,瞬息又恢复如常,缓缓说道:“作为曾经的大庆小王爷,你秦恒说出那句话,我信,信秦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秦恒冷笑不已,这钟文鼎明显没有把自己对司徒茴所言的那句话放在心上,对自己动了杀心,只是应该想到了什么,才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杀念。
只是秦恒也没有放在心上,即便自己只是五品容焕境,与对方一个化境强者,天差地别。但虬髯客与辛老二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后手,只要有强敌对自己动手,一城之地,他们瞬息而至。
秦恒随意道:“钟楼主,言归正传,秦某此次踏足贵楼,只是想弄明白荒城的那三位城主与大蛮王朝哪位大人物有牵连,且这种牵连到了何等地步?”
钟文鼎心有余悸,他的心有余悸来源于方才对眼前年轻人动的杀心,及时的收手,是因为他想到了不久前,与荒城毗邻的浩淼城中阴斛山两位神窍存在的交手,两位大能的神通对峙,刹那便震慑了数州之地的化境强者。
后来有上心的修士,打探当日的内幕,林林种种的信息筛选,得出那交手二人的身份,其一是临道派的那位坐镇老祖肖上官,另一个极有可能是昆仑十八奴,魁首前三之一。
两相结合,再想到面前年轻人,世间传闻昆仑十八可搬山,魁三无视阎罗殿的昆仑十八奴,似乎就是来自南阙大庆,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