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斜,余晖点点透过窗隙洒进绿栈二楼的一间布置华丽的厢房之中,钱金花从美梦中醒来,一伸懒腰,扭动迷人身姿,穿上一袭白衫,外套一件透明紫纱,脚穿一双红面黑边绣花鞋,下楼而去。
驾轻就熟的打开客栈们,然后便来到柜台前,坐在柜台里面那张放着貂绒坐垫的楠木椅上,翘着二郎腿,从柜台上抓起一把瓜子,嘎嘣嘎嘣地嗑了起来,那双狐媚勾人的眼睛,时不时瞥向门口,心中猜测着,今日来到绿栈的第一位客人,是男是女。
从钱金花打开绿栈门后,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钱金花的注意力便从猜测进来的第一位客人是男是女,转移到数盘子里的瓜子有多少颗上。正当钱金花低头一颗一颗数到一半,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进度。
“住店。”
随后,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重复前者的话,也是道“住店”,紧随男声后,又有两人走进绿栈,却未说话,只听到一人脚步声细碎,一人沉稳有力。
被人打断进度,钱金花十分气愤,将手中刚刚数清楚,又忘了具体数目的瓜子,一把拍在柜台上,也不抬头看几人,语气不冷不热,嘀嘀咕咕道:“几位,要一间房,还是两间房,一间房按人头收费,两间房还按人头收费,总之,就是按人头收费。”
钱金花话落,却没听到有人回应,顿时愈加恼火,抬头看向来客,来投宿者一共四人,有一衣着光鲜亮丽的公子哥;两名佩刀执剑的男女,这对男女,是一中年人和一少女,看二人眉宇有几分相似的模样,关系应该是父女;另一位要投宿在绿栈的客人,是一覆面穿红衫的女子,红衫映衬下,女子婀娜的身姿,好似人间尤物,浑然天成,luo露在外的肌肤,晶莹如玉,似能掐出水来。
钱金花随意一瞥,便想当然地确认了几人的关系,那时不时眼睛瞥向覆面女子的公子,被她定义为出门在外的浪荡公子哥,偶然在哪儿遇到这名红衫女子,见人长得漂亮,就开始死缠烂打的攻势,追着不放。从那父女对那浪荡公子哥的恭敬与维护态度,他二人应是后者的扈从之流。至于那名红衫女子,与这三者是新相识,还是旧相识,钱金花直接抛弃了旧相识这一说法,前面就给定了性。
那衣着光鲜亮丽的年轻人,若是此刻知晓自己已然被钱金花给定义为浪荡公子哥,估计会欲哭无泪,他第一次出远门,只是要找一个心仪的女子,学那书上说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钱金花环视一周后,视线最终锁定在那位长得不好看,衣着打扮却极为讲究的贵公子身上,不顾对方错愕的表情,指着他道:“你耳朵聋了吗?”
然后钱金花就见到,那家伙身后的两名扈从,居然一脸凶相地盯着她,尤其是那位妙龄少女,仿佛要吃人。钱金花见此,心中大乐,顿时作懒散姿态,后仰靠在椅背上,摆出一副“你来咬我啊”的表情。
胡幽,也就是那位衣着华丽,长相却不好看,双眉之间说话与不说话都会拧成一个“川”字的公子。此人眼窝凹陷,眼睛泛黄,脚步虚浮,似是纵情声色犬马过度,导致阳虚体弱。
胡幽闻听绿栈老板娘的言语,微微缩在脖领中的脑袋,向外抻了抻,先是一愣,后一脸恍然,指着自己道:“钱掌柜是在与胡某言语?”
“废话。”钱金花一翻白眼,尽显妩媚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