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鼎一把抹掉脸上眼泪,说道:“没有,郑容戈将军只召回身边一万甲士,分散在北域偏远的定阳州,其中包括我所领的正前锋三营,左右两翼六营。其他两万甲士,郑将军有言,以防万一,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召回身边。”
秦恒说道:“郑将军用心良苦,前分散出去为寻我,后又深思熟虑,恐还是为我这个不成器的少主吧?”
钟鼎连连摇头,“没有不成器,少主这么说,让老钟汗颜。”
秦恒自嘲道:“领兵打仗一事上,我说不成器,半点不冤枉。”
钟鼎讪讪笑了两声,没有接话。
秦恒又说道:“钟将军回去见到郑将军,与我带几句话。”
钟鼎说道:“少主请说。”
秦恒道:“与郑将军说,保存实力为重,我的安危,无须将军挂心,荒奴城之事,我自有计较。”
钟鼎闻言,急忙就要说什么,却见少主一摆手,接着道:“不是大话,江湖行走,很多事不是人多就能解决的,虽然人多一定够强,但江湖上各种令人防不胜防的暗杀手段,非是人多就能吓退那些艺高人胆大的买卖人的。”
钟鼎想了想,恭敬抱拳道:“末将一定会将少主原话带到。”
秦恒点点头,又道:“另外,请郑将军差人与黄葫六滩黄沙城的那位以前叫龚猛,如今改名龚高瞳的大府主多接触接触,他若是不念及当年与我爷爷的那份主仆恩就算了,不必强求,但请郑将军放心,此人定不会出卖大庆就是。”
钟鼎郑重其事道:“末将记下了。”
秦恒长呼出一口气,环顾晴空万里下的绿野风光,豪迈道:“再没别的事要交代,就请钟将军陪我一起看看这天下大好山河。”
钟鼎却是没有这份豪气干云,一副欲言又止。
秦恒看在眼中,道:“钟将军有话直说,这可半点没有沙场武夫的爽利。”
钟鼎神情一怔,旋即坦然说道:“梁骏其罪当杀,少主不该如此大度才是。”
秦恒没有转头,脸上带着丝丝笑意,“其实钟将军是想告诉我,慈不掌兵,我不该充这滥好人。”
钟鼎一脸悻悻然,没说话,也就是默认。
秦恒自顾说道:“我若下令将杀敌无数,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给杀了,岂不寒了这些为大庆秦氏卖命将士们的心,弄得军心涣散,得不偿失。再说杀了梁骏,这三千将士如何处置?这人心该如何收回?杀人不如拢心啊。”
钟鼎由衷赞叹道:“少主深谋远虑,末将佩服。”
秦恒摇头,感叹道:“不该赞,不该佩服。”
钟鼎有些不明白少主这句话的意思。
秦恒也没解释,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