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姓孔名春回,年轻人叫李暮,老人叫皇甫中庸。
一位是南北大战于幕后出谋划策的谋士,一位是被大蛮王朝拘押翦庭院,已经被人遗忘的质子,南阙王朝某一宗室亲王的嫡子,一位是大蛮王朝权势滔天的郡王,执掌“鱼漏底”的掌舵人。
马车里,其乐融融。
执掌鱼漏底的掌舵人,大蛮王朝最具权势的郡王皇甫中庸,一边自我陶醉地下棋,一边与那丝毫不觉自己是刀下囚的翩翩贵公子闲谈。
二人从最初南阙的风土人情,聊到南阙的江湖,又从江湖谈到庙堂,从庙堂谈到南阙的当政李氏,最后聊到那个曾经威名赫赫,如今已不复存在的大庆。
这之中,皇甫中庸始终都是在一边下棋,一边说话,直到聊到大庆,聊到那位庆王秦森,老人走出过河卒,便没继续走下去,后仰靠在身后名贵褥垫上,与年轻人专心致志“闲聊”起来。
李暮挑起窗幔,看着窗外细雨朦胧的美景,看了半晌,便觉得有些兴致缺缺,遂又把窗幔放下,他的口中话语始终未停,这时说的是在他十几岁时,见到那会儿刚世袭罔替大庆王之位的秦森,与他父亲关王李召阳的一桩旧事。
他笑得有些幸灾乐祸,娓娓说道:“犹记得那会儿执掌兵权久矣的李召阳,与才接替大庆王之位,初掌大庆军的秦森同堂议事,那个平时在我面前不苟言笑,总是摆出威严嘴脸的男人,对着那个直接喧宾夺主,佩刀坐在主位的大庆莽夫,笑得那叫一个谄媚,言语的字里行间,处处表现出的低人一等。
不是表象,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怕。当时我就弄不明白,那可是在他的关王府,一人宗室亲王,一人异姓王,论身份地位,不相上下,甚至在姓氏上还要高出一等,为何要对另一人卑躬屈膝。
后来才知道李召扬怕那大庆莽夫,甚至多过于怕他那位皇兄,怕到骨子里,因为曾经一日朝会,那位不论朝纲规矩的老庆王秦山河,直接让他儿子代替他去参加朝会。
李召阳与秦森于当日朝会发生口角,秦森将刀直接架在了李召阳的脖子上问他服不服,只要敢说出一个不字,脑袋直接搬家。“惜命”的李召阳,真的怕,说出的服字是心服口服。会如此的最大原因,是因为那日,高高在上,坐在龙椅上,李召阳的那位皇兄,连个屁都没敢放。”
年轻人口中李召阳,被他形容的窝囊无比的男人,正是他已经当作陌生人的父亲,大庆三大宗室亲王之一。
李暮缓缓收回视线,替皇甫中庸对弈敌方以炮吃了过河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