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嬷嬷的话音落,院中忽然出现一道身影,正是当日在春风楼房间内的另一人,将自己涂的油头粉面,说话娘里娘气的何画师何中韫,也是绵月阁阁主两大化境依仗之一。
此人一出现,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凝视着余嬷嬷,等待她的下文。
余嬷嬷缓缓道:“此人身边那位虬髯客,我估摸已经是无限接近神窍的存在。”
“哦”,连如玉依旧坐在石凳上,满脸笑意,说了句好坏参半的话,“始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并压低声音呢喃道:“大庆不愧是大庆。”
“阁主”一路脸色阴沉无比的林墨烟,到了连如玉面前,立刻变得容光焕发,又回到春风楼高台上那个光彩照人,吸引万千男子目光注视的卓绝女子。她微微欠身,施了一礼,刚开口喊道,便被连如玉打断。
连如玉看向林墨烟,笑着说道:“墨烟,我知道你的性子,这件事,我本就没指望你能把他请来,还得我亲自去一趟。”
林墨烟先是愕然,旋即反应过来,用夹杂着丝丝怒气的语气,不忿说道:“即便他是一位武力超群江湖武夫,可那又如何,他在阁主面前什么也不是,还摆谱,那意思墨烟怎会听不出来,是说要见他,叫你阁主亲自来,他算什么。”
如泼妇骂街的那些话,林墨烟没有说出来,但所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全都表达了出来。
在林墨烟说话之时,她没有发现自己心仪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喜。林墨烟不能说不聪明,只是在有些方面聪明过头了,她的心思,连如玉(典方褚)又岂能不明白。连如玉不喜的是她越来越把这些东西浮于表面,看到的东西,认定的东西,在心里仿佛成了固定思维,不因外物而改变。这一点是连如玉最为不喜的,就比如说此次让她去请那人过来,真实如何,当时自己已经隐晦透露出去了,真实目的并非请人过来,可这个时候,她的聪明偏偏用错了地方。
待林墨烟把话说完,连如玉依旧笑道:“墨烟,下次见面给那位公子赔个不是,其他之类,也莫再去计较。”
林墨烟的淡雅姿态,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崩散,直接尖声说道:“他凭什么?”
连如玉脸上笑意不变,眼中却已尽是冷色,他没有再看林墨烟,而是看向何中韫,说道:“何画师,你告诉墨烟为什么?”
蹲坐在楼阁前台阶上的何中韫,脸上一本正经,说话依旧娘里娘气,“因为他能在聪明一事上完虐阁主,因为他是大庆秦山河的孙子,万夫敌秦森的儿子。”
林墨烟渐趋扭曲的面容,蓦然变作骇然神情,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