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唇青紫干裂,脸色愈加苍白,身穿的那身青袍早已经被雨水浸染湿透,两处伤口,以及在山洞中因看石碑上“麒应百里,当为剑仙”八字时,所领所悟,自身无法承受其中无上剑意,而引自神魂受创的另一新伤,三伤交杂,让此刻的年轻人仿佛在肉身之上经历刀山火海,痛苦至极。
然而,年轻人的眼中却故作表现很轻松,神态自若,看着昆一与肖上官,两位神窍存在的交手,他流露出一副半思索半学习的样子。
心神渐趋稳固的虬髯客,走到年轻人身旁,为之撑起油纸伞,轻轻喊了声“少爷”。
随后,不由分说,施展一“旁门左道”,将年轻人身上的残留雨水除尽。
雨水尽除的年轻人,顿觉身上轻松一大截,侧头看着气机不再紊乱的虬髯客,微微一笑,说道:“黎叔,以后除我亲口说出让你强行破境的话,其他我不希望你自作主张走这一步,非是不许,而是不愿,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虬髯客挤出一丝微笑,“少爷,这事黎叔不能答应,你这句话说的模棱两可,黎叔真要应了你,那我肯定就等不到你说出让我强行破境的那天,你一定会让黎叔我破境之途水到渠成。”
秦恒要说什么,却被虬髯客先一步堵了他的嘴,“少爷不必在此事上纠缠,主人遗命也好,黎叔我的本心也罢,都不允许我在此事上答应少爷。所以少爷……”
说到这里,虬髯客没再将话说下去。
秦恒无奈一笑,也就不在这件事上“固执己见”,他很清楚黎叔的为人,很多事都能由着自己,可在做事对他这个少爷好,还是对自己好的问题上,这个铮铮铁骨的虬髯客,想也不想会选择前者。
虬髯客伸手拿过年轻人手中的长条包裹,背在身上,又转头看向身旁身形略显佝偻的单薄身影,轻呼了声“少爷”,欲言又止。
秦恒知道虬髯客要说什么,他笑道:“我无碍,一点小伤而已,六年军伍生涯,比这重的伤多的去了,我受得了。”
虬髯客眼眶微红,什么也没说。
秦恒忽然问道:“黎叔,昆一受伤有多重?”
虬髯客只回了两个字,“跌境。”
秦恒神情微变,“肖上官利用昆一斩杀心中魔障,以期达到破境延年益寿的目的,真要让他达到神窍境第二重……”
秦恒话还没说完,虬髯客便道:“肖上官就算今日连破两境,也非昆一的对手。”
秦恒不再言语,抬头看着昆一与肖上官,二者天地法相交战的骇人场面,脸上愧疚与轻松神色一闪而过。
虬髯客盯着肖上官的天地法相,眉宇间一抹戾气隐现。
今日这笔账,他日岂能不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