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地上久了,赵自观猛然觉得自己这个蹲着的动作,有些像某个尴尬行为,不雅,于是他干脆往地上一坐,随后,歪起嘴角,对着左边一吹,右边一吹,两鬓白发无风而动,一缕向前,一缕向后。
玩得不亦乐乎的赵自观,这才想起回答老妪的问题,他看向老妪,说道:“没有,即便我有第二套解决方案,道友也会觉得对你没有保障,这样,说与不说又有何异?道友给出解决方案,我又觉得不放心。既然互不相信,哪有什么谈下去的必要,买卖就此作罢。”
陆窦陵向前走出两步,距离右侧写着“无心作恶,虽恶不罚”楹联的壁柱,半步之隔,再往前走,铁定会撞上去。
老妪脚步不停,迎着壁柱撞去,当众人皆以为下一刻老妪就要迎头撞上柱子的时候,却不料,老妪身体如游蛇,贴着壁柱,一个吸附旋转,留给众人的只有一个残影从眼前闪过,再见到之时,老妪已经身形松垮地站在青衫儒客的左边,神情祥和。
“道友这般急性子,可不像是谈买卖。”陆窦陵打趣道。
赵自观似赌气,语气明显有些不善,“我本来就不是做生意的料。”
陆窦陵说道:“这个买卖还能谈。”
所站位置正对着庙门的她,抬头看了眼门外,又连忙低头,每看一次熟悉的眼景,她就会更加厌恶这个世道。
赵自观两鬓白发蓦然而落,她的表情略显不耐,道:“道友有何良策,若有更好的解决方案,赵某也能考虑一二。”
陆窦陵笑道:“就照道友之前的方案来做这笔买卖,但是道友所提的三点,老婆子要稍作改动。”
赵自观立刻来了兴致,“道友请说。”
陆窦陵缓缓道:“第一点,心魔发誓,老婆子应了。第二点,道友之前说,我手中的两样宝物,要由你徒弟先行接手,带至门外,以示诚意。这点老婆子要稍作改动,只能由你徒弟先带一物到门外等候,我若脱困,另一物也会双手奉上。第三点,可压制修为的秘法禁制,要布在我身上,也无不可,但是,要先在其他人身上施展一回,我要见识一下其中利害。”
前面两点,陆窦陵都能应允,只有第三点,让她心中有所忌惮。方才那番无任何价值的对话,陆窦陵其实是在利用这段时间,斟酌青衫儒客给出的方案的可行性,思虑应对之策,所以才有信口拈来的两条改动。
“禁制之法”,正如她之前所言的那般,虽有耳闻,却从未见过。但如果赵自观先在她面前对其他人施展一遍,那禁锢压制修为的禁制秘法,在她见到整个过程,及施展过后的效用后,凭她神窍之境的见识与手段,就算不能破解,也能寻个大致脉络,看清是不是真如他所言的那般,一旦有人对她出手,这禁制便形同虚设。
赵自观低头沉思片刻,然后说道:“可行。”
陆窦陵笑脸灿烂,声音沙哑中透着几分欣喜,她摊开左手,手中两物悬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