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夜,浩淼城内灯火通明,街市热闹无比。
东城,烟花之地,春风楼。
灯笼高挂,姹紫嫣红,处在闹市的春风楼里,此刻是莺莺燕燕。
要说到浩淼城内,首屈一指的销金窟,这座春风楼铁定占据一席之地,琴棋书画样样皆精的貌美清倌人,装饰奢华的三层阁楼,独一无二的才子擂台,实乃豪门子弟、达官显贵,富豪商贾,风流才子,江湖侠客,趋之若鹜的安乐窝。
大堂客座,一张靠近才子擂台的桌子,桌边所坐的几位客人,实在太引人注目。
一位病怏怏的年轻人,在三月已经过半、这等燥热的天气里,着一身厚厚青袍,显得十分异类;一个中年男人,形象猥琐,一双眼睛在舞台之上那些舞娘的浑身上下乱瞄;一个光知道吃的高大青年;一个丝毫不为外物所动的虬髯大汉;一个显得十分拘谨,时不时会脸红的少年;一个故作稳重姿态的挎刀青年。
这样一个组合在这里,本来也不会受什么人注意,因为春风楼内,江湖人也好,读书人也罢,三天两天的就会有一波或者几波到来,所以就算这组合怪了些,也不会多么引人注目。
而之所以会发展到这般引人注目的地步,是因为春风楼内十大花魁中有三人点到那个长得极为俊郎,病怏怏的年轻人,要其入幕一叙,皆被年轻人拒绝了。
这才引发了春风楼内的轰动,春风楼内,至今为止,所有来此玩乐的客人,还没有一人同时拒绝三位花魁相邀,这实在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
楼内,一度出现谩骂声与讥讽声,大多意思都,是看那年轻人的模样,都要病死了,还要到妓院里面装清高,谁知道是真清高,还是假清高。
而那年轻人却从始至终一副淡然模样,对于外人所言置若罔闻,这更让那些家中财力雄厚,势力庞大的富豪与显贵们愤愤不平,凭什么他一个外向客,如此受俏佳人的青睐。
这场争风吃醋的风波,直到春风楼花魁第一人的林墨烟登台,才算平息。
秦恒滞留浩淼城,现如今又带着伤势来到春风楼,这一切,都是怀揣着目的的。临离开冼苏镇之时,宋秉曾与他言,要想在荒奴聚集地有所建树,少走弯路,可在浩淼城内找寻一人,此人曾是荒奴聚集地中威望极高的一名智者,后脱离了奴籍,隐匿在浩淼城。
宋秉猜测,以此人之聪明才智,绝不甘心此生就此碌碌无为的隐姓埋名,而那人最大的本事便是赚钱。
秦恒当时有问这人姓名年龄之类,但宋秉直言,他也未曾见过,只道在荒奴聚集地广为流传他的事迹,其他更多,宋秉也一无所知。
这才有了先前秦恒那一问,“浩淼城最有钱的主是哪位?”
宋秉如此盛赞,秦恒不疑,相信此人定有过人之处,所以张口就是本城第一有钱人。
“公子,此人的事迹我也曾有所耳闻,但并做不得实,荒奴中有人言之凿凿的说确有其人,但始终都是一个传闻,我倒觉得以公子之能力,无须他人相助,也能成事。”少年赵丹罕坐在秦恒对面,此刻言辞恳切说道。
老唐仍旧坐在赵丹罕的旁边,听到少年言语,他收回四处乱瞄的眼神,啧啧道:“都说读书人见风使舵的本事天下一流,以前我还不信,如今在书篓子身上见到,由不得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