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髯客根本就不为所动,一脚重重踩踏在地,顿时让整个方圆数里之地都轻微颤动。虬髯客一脚踏地之后,屹立原地,如显圣的金刚菩萨,浑身金光笼罩,岿然如磐石,人影虚幻。出拳不变,无视周东意的法印大手,眼看就要砸在赫连野粟的太阳穴上。
周东意面色微变,知道自己的算盘落空了,再想要后发制人,肯定也来不及,到了他等这样的境界,一招一式,一呼一吸,不说决定双方比拼的胜负,可要杀个离近境界低微的寻常人,还不是如探囊取物,轻而易举。
脑中灵光一闪,既然虚张声势不奏效,那便围魏救赵,明眼人谁都能瞧的出来,那个身穿青袍的年轻人,在虬髯大汉的心目中地位极重。
周东意如此想着,却摆出一副强行要救下自己这名记名弟子的出手状态,身影重叠入位,没入地底的琵琶浮出,骤然出现在虬髯大汉的身后。
终于反应过来的赫连野粟,面对突如其来对自己出手的虬髯大汉,心中惊惧到了极点,这个能与师傅叫板的中年男人,让人有些绝望,想要躲闪,可脑袋连歪一歪都做不到。
只是当他已经觉得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又看到师傅一副要为自己倾尽全力出手的模样,他的心中顿生一片暖意,不枉自己掏空心思讨好师傅,要拜在他老人家的门下,关键时刻,还是师傅靠得住。
然而,下一刻,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前一刻还作势要为自己和中年男人大打出手,给自己无尽希望的老家伙,这时却忽然转身向院落门口处闪身掠去。
赫连野粟绝望了,在脑袋被虬髯客一拳砸中,如落地西瓜砰然碎裂的前一息时间,他还听到此前听来犹如天籁的师傅的声音,“你便是那个近些日子在赫连氏族搞风搞雨的小家伙吧,拿你来换我这个不成器的记名弟子一命,我赚了。”
这一刻,即便知道该千刀万剐的老家伙的用意是什么,赫连野粟也只想把这老家伙扒皮抽筋喝血,你他娘的想法再好,还不是付诸东流。
赫连野粟不仅骂这个应该叫作师傅的老家伙,更骂,不是骂,是诅咒那个年轻人不得好死,最好能与老家伙一同死了陪他。
生死之际,这位赫连氏族的少族长,最恨的还是这位叫作秦河的年轻人,也没有任何理由可讲,恨之一字,真是刻骨铭心,到死都不愿对方好过。
秦恒含笑看着离自己只有数步距离的灰衣老者,指了指他的身后脑袋被一拳砸爆,身体瘫软在地的赫连野粟,讥笑道:“周前辈,你的江湖威望扫地,痛心不痛心,痛心的是新收的徒弟死啦,还是痛心损了自己偌大的名头?”
不用回头就能感觉到赫连野粟身死的周东意,目光阴沉的可怕,闻言顿起杀心。
而与此同时,几乎在周东意折身准备擒下年轻人,曲线救国的刹那,羊皮袄老头放下棋罐,身影如奔雷,先之前者数息,挡在了秦恒的面前,冲灰衣老者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