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返冼苏镇的溪边小道,秦恒扭头看着离自己相差一步,一路欲言又止的赫连海。
赫连海浓眉之间宛如刻出的川字,显示出此时他的内心很苦恼。
秦恒笑道:“不明白。”
“公子,阿海确实不明白。”赫连海尴尬挠头,老实回道。
秦恒伸手招了招,说道:“上前说话。”
赫连海依言走在公子身侧。
秦恒又道:“是不明白我从头至尾说的那些云遮雾绕的话,到后来突然一口咬定那宋秉、罗辰儒有杀我的心思,还是不明白我在知道他们要杀我之后的处理方式,既不杀也不惩,没有一点为荒奴主的气魄?”
“公子既然一口咬定那二人怀有当诛的心思,那就有公子的道理,阿海无需明白。阿海只是有些好奇公子之后的做法。”赫连海低头道。
秦恒道:“还不是一样。”
接着道:“若是前一个不明白,也就如你所说,无需明白,只要那宋秉与罗辰儒明白就好。要是后一个不明白,那我可以回答你。人生在世,许多事不能随心所欲,我要他们卖命,他们要活,没什么道理可讲。”
赫连海似懂非懂的点头。
秦恒声音大了些,“没明白就先记着。”
“公子,阿海记着了。”赫连海大声应道。
秦恒脚步加快,继续道:“阿海,若是我将这两百人交到你手上,给你训练军术、兵法、秘籍,以及提升兵器品稚的术法,银子,要你在春闱大比结束前,将这些人训练成为只忠于我,可为我所用的利刃,能不能做到。”
赫连海闻言,顿时惊喜交加,北域男儿马上江湖,马上征战,谁不神往。他虽然不知公子志在什么,可还记得之前公子说他要这些人干什么,要他们上战场。
惊喜交加,恍觉踌躇满志的赫连海,张嘴就要满口答应,可是忽然想起那个干瘦老者罗辰儒,他压下心头一腔热血涌上的豪言壮语,静下心来,道:“公子,阿海想,可实力不允,不说其他,光以实力而论,就不足以震慑罗辰儒。”
秦恒笑容不减道:“我还以为你张嘴就要答应下来,未有领兵作战的经验,未参加过兵营集训,未有拿捏人心,看透属下的手段,不知何时杀鸡儆猴,何时该打一棒子,给颗甜枣,如何让属下敬服,更不说你只有半步三品实力。”
说到这里,秦恒顿了一下,看了眼赫连海的脸色,见他满脸惭愧,他拍了下对方的肩膀,又道:“若你真的一口就答应下来,那只能说明公子看人的眼光差了,有一腔热血固然是我所要,可看清脚下同样不可或缺,不说审时度势,但至少要懂得量力而行,看清自己,这于己,于战场,都是一个将领首先必须明白的道理。”
秦恒笑容愈浓,声音爽朗道:“幸好公子看人的眼光是有的,这两百人的荒奴,公子就交到你手上,没有可令人信服的实力,公子给你,没有经验,就共同成长。”
“赫连海谢过公子。”赫连海单膝跪地,压下心头雀跃,心服口服道。
然后,就要再立下军令状,说道:“公子放心,阿海要是不能在春闱大比之前将这二百人,训练成为公子手中的一柄利刃,阿海提头来见。”
秦恒坦然受之,只说道:“大丈夫,言必行,行必果。”
赫连海心中激起千层浪,虽然他老早就觉得赫连小姐捡回来的秦公子,不是普通人,可之前还只是从公子为小姐一脉的族人,提升实力,集训等,使他们在族内春闱比试中出尽风头,可这些,也只能让他觉得公子厉害。当赫连海真正奉公子为主后,才由衷体会到公子的厉害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