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兄弟听说书人讲故事,里面兄弟相残的桥段最起码要等到两兄弟成长到及冠之年,对人情世故通晓了些才会发生吧?”赫连勃问道。
秦恒想了想,点头道:“没错,那些说书人口中的故事,兄弟相残,骨肉分离,大都讲的陈词滥调,豪门是非,夺权争利,兄弟恩怨积攒,到爆发,无非如此。”
赫连勃笑的很是无奈,“所以这就是我说的有所同,有所不同。”
“兄弟相残的故事还是故事,可你曾见过家中长辈乐见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而且还是在两个兄弟都还只是稚童的时候?”
赫连勃说到这里,习惯性去摸腰间的酒囊,结果一摸摸了个空。
秦恒善解人意的将酒囊抛还给赫连勃,然后笑道:“你这说书人的开篇倒是新鲜,能让听客提起几分兴致。”
赫连勃猛灌了一口驭马酒,接着道:“其实说起来,也无甚稀奇的,当时我赫连勃八岁,我那所谓的哥哥十岁,两个同父异母的孩子在本应无忧无虑成长的年龄,已经有了成年人的心态,知道有一个东西叫作权利。”
秦恒愕然,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的两个孩子已经明白,要是让另一个人坐上那个叫“族长”的位置,自己与生母会是何下场。但可能其中一个孩子心存善念,或者应该说保留有那个年纪该有的童真,念了那份亲情,而他以为对方也会如此,不会受到……”赫连勃口若悬河。
秦恒听到这里,摆手打断了赫连勃的话,他道:“这个故事,你讲到这里,我已经猜到后续的发展了,这在我看来,除了开篇有新意外,再就也是陈词滥调。”
这一刹那,赫连勃的脸上浮现出狰狞之色,他双目猩红,放射出异样的光芒,他语气阴森道:“你猜不不到,你能想象一个十岁大孩子,用尽全力将另一个孩子脑袋往井中猛摁的模样吗?你能想象一个孩子偷偷躲在暗处,双手抱着一块成人巴掌大的石头,想从后面偷袭把另一个孩子砸死的丑陋嘴脸吗?”
“无法想象。”秦恒摇头道。
“那个孩子的脸上挂着笑。”赫连勃眸光森冷道。
秦恒又拽下两根狗尾巴草,双手熟练地编织着,很快,蚱蜢的雏形跃然掌心,秦恒一边修修整整,一边道:“赫连兄找我不光是受人挑唆,与我讲故事,讲悲惨经历,有话不妨直说。”
赫连勃蓦然间神色变幻,最终又恢复到那副平淡的模样,他哈哈大笑了好一阵,才看向那个手上编织蚱蜢,对自己讲的故事很不上心的年轻人,他由衷称赞道:“秦兄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年轻人,连之一都没有。”
秦恒头也没抬道:“赫连兄谬赞。”
赫连勃对于秦恒的态度,也不生气,反而越加欣赏这个年轻人,他正色道:“秦兄,那我赫连勃也就不在真人面前班门弄斧了,直说了。”
秦恒抬头道:“赫连兄,我这个外族之人,没什么能耐,连在赫连氏族站稳脚都极其困难,万事还要个女人替我兜着。若是赫连兄要让我帮忙的话,大忙我可帮不上。这里,秦某就先说了。”
赫连勃望着秦恒,笑的大有深意,对于年轻人一上来就堵他的嘴,不光是猝不及防,还有些始料未及。
赫连勃忽然换了一副口吻道:“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与秦兄谈笔买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