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觉得自己的作态有些逾矩,廖娟低垂着脑袋,秦恒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二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就有些尴尬。
正当此时,二人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打趣的声音。
“哟,这不是赫连府没过门的姑爷吗?”
秦恒与廖娟同时循声望去。
廖娟一见来人,先是眉眼舒展,后又神色微变。她站起身,恭敬中带着三分亲切地喊道:“阿爷,您来了。”
那人点头微笑。
来人是一个年逾古稀,个头低矮,满头白发乱糟糟,面相削瘦的老头,穿着羊皮袄,大筒裤,大筒靴,身上挎着一个黑色长条木匣。
他一来,就往秦恒对面的板凳上一坐,扯着烟枪嗓喊道:“阿邦,赶紧得,给阿爷来壶烫好的驭马酒,两个肉囊。”
“好嘞”那个正在锅炉前忙碌的汉子,亦是扯着嗓子回应道。
给人感觉不修边幅的老头,坐下后,对那叫阿邦的汉子喊过那句后,便开始抓耳挠腮,半晌之后,他双手哈着气,露出一口黄黑交错的牙齿。
老头斜眼瞅着对面的年轻人,板起脸道:“你是叫秦河吧?看你样子,对我这老头子的称呼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全都知道了?”
廖娟几次张嘴,又欲言又止。
秦恒站起身,作揖道:“晚辈秦河,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老头一摆手,示意年轻人坐下,“行了,这边不兴南阙那一套,况且,也不是我这老头子救得你,只能说你命大有福,遇到了赫连涵那丫头。”
秦恒落座,只是浅笑,并未置一词。
“哟,就这么两日,不仅捋顺了,还猜出了大致因由,不错,小家伙,够聪明。”老头看着年轻人的表情,瞬间明了。
秦恒回头看了眼分站两旁的四名护卫,然后看着老头,无奈道:“前辈,晚辈若是既瞎又聋还傻,自然不听不看也不知。”
老头抓起秦恒那个还没吃到嘴里的肉囊,有滋有味地就着阿邦先行拿过来的驭马酒,表情却显得有些不耐,“哪里养成的习惯,能不能好好说话。”
秦恒神色不变,说道:“在赫连府上,下人们对我评头论足,常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我只要留心听两句,就听到姑爷之类的称呼,在闲谈两句,想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都难。”
“那丫头家里的处境呢?”老头一脸戏谑地看着他。
秦恒闭口不言。
老头突然咧嘴笑了起来,两只小眼睛在秦恒身上直打转,那眼神就仿佛瞧见了宝贝一般,越来越亮。
秦恒被这老头瞅的有些发毛,脸上依然装傻充愣道:“晚辈不明白前辈在说什么?”
老头自言自语道:“赫连涵那丫头这次是走了眼喽,璞玉当破罐,平时的精明劲儿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