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罱城。
照常理说,世间罕见的神窍境存在交手,动辄屋毁城塌,地动山摇,此乃常态。
江湖中,虽然少有见过神窍境高手大战的人,可那盛传已久的道听途说,一个个传的是神乎其神。千里飞剑取人项上首级,搬山移海,摘星拿月,青云直上九万里……等等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然而,再去瞅那白衣年轻人斩出的一剑,在百姓与不入流的武人眼中,看上去是那么的平平无奇,朴实无华,无甚气势。
城中主道临近的凤安街,云瀑酒楼,和其他酒楼茶馆一样,朝廷颁布宵禁的禁令,又无奈解除后,酒楼第一时间开店营业,彻夜未打烊。
较之以往,生意马马虎虎,说不上多好,也说不上多差,只能用平淡来形容的酒楼,昨夜到清晨,已然是人满为患。只有酒客进,不见酒客出。
酒楼二层的大堂,更是酒客爆满,平头百姓,江湖武人,富家千金,豪绅权贵,布衣官员,汲汲汇聚一堂。众人议论纷纷,好不嘈杂。
大堂靠窗的位置,一张坐了三个人的桌子。靠窗的视野,能清晰看到主城道上的二人大战。
三人分坐一面。
坐于左侧的是一个中年妇人,中人之姿,体态臃肿,穿着身一看便是靖州织造的上等绸缎,白红相间的锦袍,腰间挂着一块晶莹剔透,一看便知不是凡品的貔貅吊坠。
妇人一脸生人勿近的表情,使得附近想从此窗看热闹的民众,不得不舍近求远。
坐在右侧的是一位花甲老者,肤色黝黑,脸颊削瘦,双眉黑白相间,从中向两侧开阔,显得那双眼睛犹如鹰隼的双目。一与人对视,就让人没来由的想到了狠戾二字。
花甲老者穿着一身宽大不合身的黑袍,脖子上戴着一串佛珠,手上把玩着一只鼻烟壶,给人感觉很是另类。
正对窗户的是一个说不上特别漂亮,但胜在清秀的少女,明眸善睐,皓齿柳眉,一身绿袍劲装,平添几分飒爽英姿。
少女腰悬长剑,呼吸均匀,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都是武者登堂入室的气机。
周围人之所以舍近求远的另一原因,便是这三人一看就是江湖武人,而且还是极不好惹的那种,所以民众才退避三舍。
此刻,靠窗的三人,目光全都聚焦在城中的主道上,眼睛一眨不眨。
半晌之后,那妇人首先收回视线,不知是否累了,她轻轻揉捏了两下额头,随后,端起桌上那杯早已凉透的清茶,抿了一口。
放下茶杯后,妇人低头说道:“看出了什么明堂?”
妇人模样虽然长得不咋地,但是说话的声音却很好听,如黄莺鸣柳,清脆悦耳。
尽管妇人在说话时,没有看向另外两人,可听在二人耳中,自是明了对谁所言。
老者闻言,停止把玩手中名贵至极的鼻烟壶,缓缓道:“一知半解,但有一点,老夫可以肯定,年轻人的这一剑,将与李萧分出胜负,甚至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