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之上,只设有唯一甲板,剩下的皆是楼层。
偌大的楼船,除了守候各自岗位的明哨暗哨,便是盔甲武士,满楼粗瞧一眼,不下两百余。
能拥有这艘楼船的主人,其身份自然非同一般。
甲板上,一张楠木琉璃桌摆满了各色糕点,围桌而坐的有七人,五男两女。
这七人没有去聊诗词歌赋,也没有聊朝政密闻,而是在聊人,一个人。
“听说那人消失六年,又出现了,诸位可有耳闻?”坐在主位对面油头粉面的公子哥,起了个话头。
剩下几人一阵沉默。
还是在其身旁的一名长相普通的女子先开了口,她言语无忌道:“东波府的消息早都传出了,能让那位老人出城相迎,我看除了他那宝贝外孙,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此女虽说长相一般,说话声音倒是蛮好听的。
“是那人没错,我有确切消息。”主位上坐着的是一名相貌堂堂,给人感觉极为成熟稳重的青年,他笃定道。
青年摆了摆手,在其身后端着盘子茶壶的美貌侍女,很自觉地上前为公子重新斟满一杯热茶。
青年接着道:“甚至,我还知道他从大庆出发,将要去往何地,有何目的。”
“哦,梁兄居然连这等隐秘都知道。我江家虽也得到一些消息,但只是片面,根本就不知道这位曾经一度搅得京师纨绔圈子风声鹤唳的大庆小王爷,时隔六年,南下要做什么。”在青年身旁,那名剑眉星目的男子诧异道。
“那是自然。江傲,你也不看看,你家老太爷不过是个从一品的布政司,而梁少家那可是实打实两辈人积攒下来的千户候,论朝中关系,背后依仗,不得甩你江家几条街。”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说话之人,看似在恭维,可脸上那股子傲气却是没有半点敬意。
“陈勾扬,我梁家那点家底,哪能与有个宰辅姑丈爷做靠山的陈家相提并论,你家胆气多粗……”长相给人稳重之感的梁姓男子,针锋相对道。
“行了,每次来都是这般,我来不是想听这些,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另一名先前只顾喝酒,长相粗犷的男人,不等二人继续争执不休,开口骂道。
二人充满敌意的互看一眼,皆是将目光投向身前的桌面上。
梁风压下心中那丝怒意,接着道:“李公子邀我七家,目的只有一个,杀那人。”
闻听此言,其余六人脸上,有四人皆是难以掩盖的恐慌。
最先开口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听闻此言后,眼中慌乱更是几乎就要溢出,他哆嗦道:“李公子如何知晓那人行程?再说,若是我们贸然出手,不管成与不成,给家族带来的都是灭顶之灾,非我等能承受得起的。”
其他人脸上亦是有担忧之色,但是都知那李公子身份,若逆他意,下场不会比得罪那位大庆小王爷好到哪里去。
“如何得知,我也不知。但是,李公子说了,此事若成,定保我等与家族无虞,将来还会更上一层楼。只要那大庆小王爷不点出自己的身份,我等找个由头杀之便是。”
顿了一下,梁风目光扫过眼下每个人的脸,嘴角轻轻弯起一个弧度,接着道:“那人所带护卫,都已有确切消息。现在我这霸九州之上有六名化境高手,四十余名二品巅峰高手,五百精甲卫,杀一个没有牙的老虎,亦非难事。”
“我同意啦,带兵三年,还没有杀过化境高手,更不知杀一个未来注定世袭大庆王的小王爷,是何种滋味,想想都兴奋。”那名长相粗犷的男人,一脸跃跃欲试。
此时的剩余五人,三人眸光熠熠,心思都写在脸上。未发一语,眉黛如画的女子,始终神色古井无波。另有一人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