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又道:“想太爷爷了吗?”
姑娘瞬间双目通红。
“我也想爷爷了。”秦恒将手中攥着的一颗黑子,轻轻投入江中,说道。
吴彩霞站起身,走到秦恒面前,直视着他,近乎咆哮道:“你的想,与我的想,能一样吗?我太爷爷临死还和我说,让我别怪你,能吗?你觉得能吗?”
“不能”秦恒看着吴彩霞,诚恳道。
吴彩霞的情绪稍稍好转,接着道:“现在,我是杀不了你,但我可以等。这一路我看得明白,不论你是要去做什么,前面等着你的将是什么,你比我要清楚。说不定,下一刻你就死了。”
吴彩霞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秦恒也跟着笑了起来,他道:“坐下说,站着不累?”
姑娘真就一屁股坐下。
“若是我死了,会死很多人,你知道吗?”秦恒望着江面,淡淡道。
“与我何干?”吴彩霞冷冷道。
“以前爷爷对我说,这江湖就像一缸水,不动如镜。我就想在水里面看出一个江湖,你说是不是很可笑?”秦恒笑道。
吴彩霞肺都要气炸了,她一站而起,咬牙切齿道:“姓秦的。”
秦恒不以为意,他又道:“我爷爷还说动起波澜复归平。现在自己在江湖走这么一遭,回头再看看,不得不说一句,他老人家形容的真好。”
吴彩霞望着这张脸,几欲拿刀上前给他戳个稀巴烂。
“若……”
秦恒接着又要说什么,吴彩霞转身就走。
那王八蛋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若是你现在杀了我,我想某些人做梦都能笑醒,不如等我送那些人上路,为吴家二百一十八条人命陪葬,你再杀我也不迟。”
吴彩霞的身形明显一顿,旋即快步离开。
这时的姑娘还不知道,心中对那姓秦王八蛋的杀意早已淡去了两分。
楼船顶上,某个四仰八叉躺着的“少年”,感慨道:“世间事,最烦看透二字,太没意思。”
————
凫夷山上,一个穿着破衣烂衫,长相憨厚的黑胖子,将遁罡使到极致,一边跑一边说道:“阿霞,你等着我,吴家的血海深仇,小爷我帮你报。”
————
满堂红三层,一间布置典雅的房间内,杜润嘉慵懒地躺在窗前的长藤椅上,她的目光低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里间又走出一名女子,细细一看,与藤椅上的杜润嘉长得一模一样,神态举止几近相同,唯有一点细微差别,就是眼中有一丝天然的媚意。
这名女子说道:“你扮成我,到底与那年轻人有何关联?”
藤椅上的“杜润嘉”笑道:“有密闻说,大庆王之子秦恒南行,你说会不会是他?”
女子嗤笑道:“我才是杜润嘉,你扮成我,打大庆王儿子的主意,亏你想得出来,你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杜润嘉”莞尔一笑道:“我就是杜润嘉,哪来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