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悦云绾容，却不愿见到有朝一日云贵妃也像后宫那些女子一般，变得自私冷漠、满心眼的算计利用。

难道就算给了她无上的恩宠，人改变的时候，还是会变吗？

齐璟琛捏紧腰间玉佩，看着那细腻的玉脂，很是烦躁。

直到眼前有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背。

“从受宠那日起，臣妾就想过，如果有朝一日所有人都在讨伐臣妾，皇上会将臣妾如何处置？”云绾容的声嗓微微变得有点沙：“臣妾必定舍不得皇上，不肯劝谏皇上雨露均沾的；然而臣妾也不想皇上为难啊，难道要臣妾尝尝那祸国红颜的滋味？”

齐璟琛想反驳，一抬眼，就看到云贵妃微红的眼眶。他的手动了动，突然不知该说些甚。

“皇上最终，还是天下人的皇上。”

一颗眼泪落在他手背上，烫得他心口发疼。

他从不知，开心讨喜的云贵妃也会如此患得患失。

“莫要哭了。”齐璟琛绷着脸，僵硬地为她拭泪，沉声道：“朕是君王，朕迟早能做到让任何人无胆违抗朕的命令。”

云绾容破涕为笑：“臣妾相信皇上。”

“还不把眼泪擦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皇帝真是怕极了云贵妃的泪。

云绾容眨几眨眼，盈眶的泪水很快便干了，不服气地咬咬唇：“臣妾哪有哭哭啼啼，还不是被皇上凶的。”

齐璟琛瞅瞅她那小女儿姿态，叹气不已：“云贵妃还是凶着点罢，这样子朕不习惯，矫情、欠收拾，还丑。”

云绾容觉得先前那顿伤怀真是白瞎了，跟这样的皇帝述什么情，正面上啊！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日子里情绪不稳定，换做平常她打死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嗯，就是矫情，云绾容感慨，冤枉了皇上，人家真的看到了本质。

转眼到晚膳时分，原本以为拒绝了茹素，今晚皇上不会过来一起吃的。

孰料一到点，皇帝就悠哉悠哉地出现在她眼前，扬手让高德忠把菜摆上。

云绾容盯住看了好多眼，确定是素食，没错。

“臣妾……”

齐璟琛抬手打断她的话：“朕答应云贵妃不必吃素，自然说话算话。云贵妃的，朕吩咐人另做了。”

云绾容万分感动，看吧看吧，谁说女人的眼泪没用，会哭的孩子有肉吃！

她期待地看着宫女将菜肴一道道呈上，然后……

“皇上，臣妾想了想，还是陪您茹素吧，月事期间吃清淡些更好呢。”云贵妃打起自己的脸来自己都害怕。

“不必为难，云贵妃记得谨遵医嘱，用膳罢。”皇帝仪态万分地动筷。

她能不为难？云绾容狠狠地盯着面前仅焯了水的鱼肉青菜白粥，麻痹，还不如舔皇帝的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