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口转了话题,似怕晟儿继续追问。
坤和宫里,皇后一身疲惫。
她歇坐在椅上,右手揉揉太阳穴,接过采桑手中热茶抿了一口。
刘安从外边回来,附耳同皇后轻说了几句,便见皇后不轻不重地搁下茶盏。
“皇上真验了?”
“验了,两血相融,想必没人敢再质疑大皇子身世。”
皇后道:“他们真是有能耐,当初皇上震怒牵扯出往事,一疑一问查得清清楚楚证据确凿,他们居然还敢来这招。”
刘安认同道:“皇宫何处不在皇上的掌握之中,奴才斗胆做了猜测,许是皇上一开始便知道大皇子的,但因某些缘由当作不知罢了。”
皇后顿了顿,她倒没想到这一层,不过这都没关系了:“皇上亲自认的,如今再追究也毫无意义,顺应皇上意思的才是聪明人。你方才说的选秀,可知是谁人率先提起?”
“奴才暂未查到。”
皇后哼了哼:“这便是人心,本宫尚且还在素衣服孝,那边已经眼巴巴送温香软玉。”
采桑听了个大概,不由得问:“娘娘,大人们朝中为官,一言一行比旁人更需严谨才对,为何今日会闹出这一场?”
皇后慢悠悠地取下指上护甲,护甲淬着金光,份显冷锐:“他们是怕了,皇上无后,这昱国便要乱了。到时候野心者谋夺皇位,他国必然趁乱捡便宜,内忧外患,养尊处优的他们怎能容忍好日子到尽头。”
采桑不可置信:“奴婢还以为……”
“他们是打着为皇上好的旗号,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然他们敢冒险逆了祖矩苦谏皇上?北岭国虽愿议和,但眼热昱国的不止一家。”
采桑领悟,颇为感慨:“皇上正值壮年,他们未免也太急切。”
皇后闻言轻笑一声:“说到底,这些人是自私,但不知情的看来他们却是极忠心的,谁让皇家子嗣重要。今日朝上百官定也有好的,咱还是别一概而论。”
采桑受教点头,内心赞叹皇后聪颖,可后宫不得干政,便算有一身才负也只能当作立命手段,未免可惜。
皇后却不知她想到这上面去了,问道:“今日叫你留意冷宫,情况如何?”
采桑连忙敛神:“回娘娘,左氏一切正常,不过她身边的浅青……”
见皇后投来询问的目光,采桑难为情道:“奴婢原本怕看错冤枉了她,私下留意多次,浅青似乎与尚衣监的掌印太监来往密切,举止颇为亲热。奴婢瞧着她对左氏那边爱理不理的,应该是想令择出路了。”
说来心寒,曾经贤妃最看重的亲信,如今见她落难却第一个跑了,反倒是平日不出彩的疏影毫无怨言地照顾她。
皇后冷笑:“不管真假,你将消息传到冷宫去。至于那掌印太监,你去瞧瞧他有什么路子,让浅青在众多人里选了他。”
采桑应是。
皇后又道:“记得皇上派人去寻长清道长,不知有没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