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如果一男女能静静躺在一起听彼此呼吸,要么毫无关系,要么爱到心里。
云绾容觉得这话该加一个前提:对正常人而言。
齐璟琛这种不走常道的就算了。
皇帝半夜出现,安安静静睡了觉第二日就走了,云绾容一度纳闷他究竟来干啥,她可不会自恋地认为皇上没她睡不着。
皇帝一行人等在围场又逗留了一日,黎明时分整理行装提前回宫了。
云绾容被留在别苑,没办法,谁让她受了“重伤”无法承受路上颠簸呢。
云绾容一连数日陪伴秦氏身侧,云絮儿和云临风来过一趟,云绾容看见面容憔悴、精神萎靡、身子清减的云临风几乎认不出来了。
云绾容偷得清闲,回想下应该感谢皇上给她这么一个机会。
别苑中除了云绾容、秦氏与伺候的下人,还藏着数名暗卫。
那几人很纳闷,他们蹲伏将近半月,居然没看见之前可疑人再次出现,略感失望。
七天之后,宫里来了马车,云绾容才告别母亲踏上归途。
坤和宫里,眼见午膳菜肴完全冷透,皇后空叹一声唤来采桑:“撤了罢,让膳房备上点心热茶。”
“是。”采桑让下边宫女过来收拾妥当便退下了。
福嬷嬷摇头:“皇后,你这般枯等也无用,不如老奴派人去御书房问问?”
原来今天是十五,照规矩皇上必定会来坤和宫坐坐,皇后从早朝后一直等到现在,都没看见皇帝身影。
皇后摆手:“不必了,皇上最不耐烦被打扰,晚膳时候会来罢?”
福嬷嬷道:“娘娘啊,等皇上过来您得劝劝他,皇上是咱们的皇上,哪能让一个人霸占了?若太后回来见到皇上专宠那人,怕怪罪您不劝着皇上呢。”
“你说云婕妤?”皇后摇摇头:“帝王哪有长情,当年皇上对温充仪不宠?对贤妃不纵容?最后呢?再娇嫩的花儿,也有赏腻的一天。”
“就怕云婕妤有手段。”福嬷嬷并不放心。
“福嬷嬷啊,本宫看了许久,算是看开了。你说皇上喜欢云婕妤?或许吧,但万万说不上爱。若真爱了,他会不安、会担忧、会焦虑、会矛盾。”
“他会怕,怕心沉沦不能自我,怕江山美人不能同握,怕爱人至于人言高处备受攻击。福嬷嬷,皇上可有?”
福嬷嬷略微回想,竟无言以对。
皇后叹息:“所以,云婕妤与其他后宫女子又有何不同?只不过她如今得宠,姿势不似当初温充仪的忍让,也不似贤妃的张狂,更懂分寸些罢。”
“嬷嬷你想想,皇上爱云婕妤的性子,但三年一选秀,之后来个比云婕妤更出彩的,皇上同样可能着迷。”
福嬷嬷听完皇后颇有几分感同身受的话语,静静道:“就怕云婕妤会成下一个贤妃。”
皇后再次摇头:“宫里不会有两个贤妃,无论谁斗掉谁,反正本宫不会吃亏是了。”
御膳房的点心没等到,反倒采桑神色冲冲地进来打断两人话题。她到皇后跟前,面露难色,犹豫间张口说:“娘娘,皇上去永福宫了,恐怕不会过来……”
皇后双手蓦地手紧,好不容易收敛住眼中涌动的光波:“好好的,为何会去永福宫?”
采桑低头沉色道:“御膳房给各宫送去螃蟹,贤妃午膳用多了吃不下便赏给浅青,浅青吃了贤妃赏下的螃蟹,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