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突然发作吓到众人,皇后连忙站起从上面下来拉住皇帝袖袍一角,心里焦虑却不敢表露,轻声劝谏道:“皇上息怒,使者还在殿内不能失了礼节,不如让臣妾问问?”
齐璟琛寒厉的眼光从左伶身上撤走,森森落在皇后扯他衣裳的手上。
皇后心头一突慌忙松开,转身板脸问左伶:“左宝林,此画是你所作?既是切磋咱昱国定要找人上场的,你老实回答。”
“我……我……”左伶惊惧失声。
“妹妹,如果不是你,把真正作画人说出来,皇上不会为难你的。”徐昭仪凉凉地插了句。
说出来?那自己以后还能有脸在后宫过下去!左伶紧紧攥住拳头,尖锐的指甲将手心戳破而不自知。她不甘心啊,好不容易获宠,如今要满盘皆输?
不!她不要!画不是她作的又如何,她绝不能让云美人在殿前大出风头!
左伶目光一狠,恨意上来居然减轻了方才恐惧,眼泪直流哀声哭诉道:“皇上,不是这样的,当日云美人将画交给妾身,叮嘱妾身不要说出去。一定是云美人嫉妒,她算好一切要让妾身今日出丑!”
静默——
殿内突然一片死寂。
贤妃对跪在地上满目泪痕的女子另眼相看,惶恐间还能寻找机会翻身,可见这小贱蹄子心机日渐变深,如此下去迟早成为祸患,不得不防。
但左伶啊左伶,你的话说得过去,但唯一不妙的是你将云美人牵扯进来。皇上心肝宝贝的美人儿呢,是你一两句话能扳倒的?
左丞相上前来拱手道:“皇上,左宝林是本相干女儿,本相无论如何都要帮她说句公道话。画技切磋本为和气之事,但云美人如此陷害我儿,皇上不能视而不见。”
贤妃一听,手中茶杯狠狠握紧,眼中闪过不愉,父亲居然如此维护这小贱人?
徐昭仪平静道:“丞相大人,孰是孰非不能全听左宝林片面之词。”
左伶见事情真有转机,连忙手脚并用爬到齐璟琛跟前抱住他的腿,嘤嘤哭泣:“皇上,妾身冤枉啊——”
“你将朕当傻子了?”齐璟琛周身尽是森寒之意,宛如阎王般凌厉摄人的目光落在左宝林身上,毫不留情将左伶一脚踹开!
“来人,宣云美人觐见!”皇后急忙出声,生怕皇上勃然大怒至场面失控。
高德忠颤着身肥肉急忙差使身边人去办了。
熙华宫里,人人对太承殿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宫里人洒扫的洒扫,栽花的栽花,悠然自在到不行。
唯一焦急的是含笑,为小主不思进取的态度操碎了半颗心。
“小主,您要的海棠花王公公让上边拨下来了,已经移栽到地里。”小满欢喜进来,脸上粘着道浅浅泥巴。
“嗯,去剪几枝茑萝花进来插矮瓶里。”云绾容眼都不睁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团扇。
看着懒洋洋无精打采的云绾容,含笑终于忍不下去了:“小主啊,您哪里不舒服,奴婢陪你出去走走?”
云绾容唉唉连叹:“含笑啊,本小主心里不舒服,你将它拿出去溜溜?”
“……”小主,您这话奴婢听着为何感觉慎得慌。含笑不死心,小主最会装傻充愣了:“小主,您真的不舒服?”
“那当然,没瞧见本小主饭都吃多两碗了吗?诶——”云绾容继续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