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华宫里,云绾容正在执笔作画,听闻小满禀告说余充媛来了,连忙放下画笔相迎。
才走两步,余清妧柔柔的带着笑意的声音便传了进来:“看绾容妹妹还有心思作画,可见病好精神了不少。”
“妧姐姐过来也不先说一声。”云绾容笑着让含笑沏茶。
“闲着无事,想起妹妹这里凉快便来偷偷闲,绾容妹妹不会怪姐姐无礼罢?”余清妧让小太监将昙花搬进来放在墙角,说道:“知道你爱花,我那得了昙花一株,听说是矜贵的东西。我可没妹妹那样的细腻心思去照看它,送你这般惜花之人,才对得住此花惊鸿一现之美。”
听闻是昙花,云绾容眼神一亮:“妧姐姐有心了,待花开之时必定邀姐姐前来观赏。”
见云绾容真的喜欢,余清妧掩嘴轻笑:“绾容妹妹可是高兴糊涂了?昙花夜间开放,到时候宫门落锁你出不去我进不来,怎么赏?”
云绾容也跟着笑了,让含笑小满两人将昙花放至半阴温暖的地方,转身招待余清妧,说道:“我这偏殿冷清了一个多月,难得姐姐过来一趟。”
“你外面花儿绽放生机勃勃的,我瞧着热闹得很呢。”余清妧转了圈,目光落在案台宣纸笔墨上:“绾容妹妹正在作画?倒是姐姐打扰了你的兴致。”
“不过随手涂鸦。”
余清妧看着那栩栩如生的锦鲤笑道:“若妹妹是涂鸦,那姐姐的画岂不是鬼画符?瞧这荷花莲蓬,一笔一线间自有神韵呢,妹妹在作画上花了不少功夫罢?”
“让阮姐姐笑话了,夫人在我小时请了女夫子,无奈妹妹愚笨,唯对画作略有一两分体会。”
余清妧望向窗台开得灿烂的茑萝花,赞叹道:“人生八雅,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妹妹精通其二已叫人惊艳,用不着如此谦虚。”
云绾容笑而不语。
“都说善画者至善至美,善花者品性怡然,我可从妹妹身上看了出来。也难怪皇上喜欢,就连姐姐也忍不住咋舌称赞。”说起帝王宠爱,余清妧眼中没有丝毫的羡慕嫉妒,满脸的感叹一点都不像后宫女子该有的表现。
能做到这般表情的,若不是对皇帝无心,就是痴心已付他人。两人的来往不是一两天,云绾容自上次与她柳湖闲话时已经隐约猜测是后者。但云绾容并非八卦之人,余清妧不说她当然不多问。
余清妧回头正好见到云绾容垂眸浅笑的模样,柔和安然如隔离尘世错落凡尘的仙儿,她不禁感慨,说出心里头的话:“人人道妹妹极美,也不过是光看妹妹容颜作下的俗套断定。今日我乍然一看,却觉得是相由心生。绾容妹妹的气质和心性才该是我们惊叹的地方。”
骤然被夸的云绾容华丽丽地囧了,干笑道:“妧姐姐,你确定你说的那个人是我?”
余清妧被她作怪的模样逗乐了,噗哧一声笑道:“好了,不说那些。我来时听说你祖母请旨进宫了,匆匆往仪安宫去,可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