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也是慕费一回到主世界之后,为了能够在慕景弦回到主世界及时对他进行救治而查找资料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
禁术的代价,是一旦施术者使用了自己的身体作为媒介,那么肉体就会与镜像世界捆绑。
换言之,镜像世界最终的模样对应着施术者最终的情况。
而这件事,慕景弦一直都知道。
可他仍是毫无顾忌地用了自己的血,然后一个人坦然地面对着他终将会离开她的事实。
司锦姩靠着床,呆呆地坐在地毯上。
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是他精心设计过的。
她一直有一颗花哨的少女心,喜欢那些看起来华而不实的装饰。
所以主卧的所有基调都是按照她喜欢的模样装修的。
和她在主世界的慕家的主卧一模一样。
她喜欢柔软的触感,所以他为她定制了上好的长绒地毯。
她喜欢明亮的颜色,所以他为她把主卧刷成了和她发色相似的蓝色。
她喜欢呆在卧室里看剧本,所以他给她定制了可以让她用各种姿势瘫在上面的摇椅。
她偶尔会戏瘾大发,在卧室里缠着他陪她演对手戏,所以衣帽间除了日常的衣服之外,还会给她空出一个柜子,用来放一些夸张的戏服供她过瘾。
她喜欢的,她想要的,哪怕只是她一时兴起,他也会为她准备好。
从以前,到现在,始终如此。
她记不得在主世界的那些过往,以前她总会有些在意,觉得自己的人生缺失了一块。
但是现在她却希望慕费一能够做出新的药,只要继续锁着她的记忆,恢复了她的异能就好。
只是这里的那些好,她就已经如此难过。
等到失去了他之后,她再想起那些曾经……
她不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到底该如何自处。
“怎么坐在地上?”
在楼下喊了几声都不见司锦姩回应,慕景弦有些担心地上了楼。
主卧门一打开就看她一个人坐在地上,垂着头一脸失魂落魄。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他的脚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依旧是她最喜欢的服装配色。
银灰色的西裤,浅灰色的棉袜。
司锦姩一直觉得,最为矜贵的颜色并不是深沉的墨色,而是浅调的灰。
能将灰色穿得很好看的人,在她眼里也就慕景弦一人。
倒也不是说他穿其他颜色不好看,而是她只喜欢他穿银灰色。
“你指什么?”
他蹲下身,与她平视,“又瞎想什么了?”
没有忽略她眼角和鼻尖的红色,这样的情况只会在她哭过之后出现。
“慕景弦,”
她喉头忍不住发酸,叫着他的名字,声音却失了调,“如果你死了……”
“不会死的。”
他单膝跪地,伸手揽过她的肩,头埋入她的颈窝,“我怎么舍得你做寡妇。”
司锦姩的眼泪从眼眶里霎时坠落。
他在撒谎。